声 涯 孙正平 |
3.心存感谢的人非常多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年左右,那段经历对我非常难忘。这半年里,我了解到大家都在怎么工作,也尽快熟悉了自己的工作。当时我已经三十而立,我每天都想,我应该昼夜兼程,一步当两步用才行。 在山西的时候,我一直进行广播工作,但是我从来没有专门学过播音。我的声音条件还算不错,普通话比较好,比较符合体育比赛转播的音色,既清晰又比较靠前。我学过体育,对体育又很热爱,我觉得我自己基本具备做一名体育播音员和解说员的条件。师傅将我领进了门,现在就看自己个人怎么修行了。当时我心里特别着急,想尽快适应自己的工作,就到处请教。凡是当时成名的播音员,我几乎都拜过师。 就如何正确用气用声,我请教过赵忠祥、刘佳、李娟和沈力等老师。当时新闻联播的杜宪跟我年龄差不多,她在广播学院学的播音专业,她特意送给我一套如何用气用声的书。我也请教过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夏青和葛兰,夫妇俩都是著名的广播艺术家。夏青老师现在已经去世,葛兰老师现在办了一个播音学校。前两年,她的学校有一个学生,被我推荐到了体育新闻部工作,就是现在很多观众熟悉的吴为。我还自己找过广播学院的老师,像李刚和王璐这样的广播艺术家。当时有两个刚刚毕业的广院学生,来台里实习。我每天早上6时就赶到台里练声,因为台里环境比较好,在外面练的话,声音太小达不到目的,声音太大又不好意思。这两个学生非常热情,也来帮我辅导。 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去东单公园练声。我记得是3月早春,乍暖还寒,早晨起来觉得挺冷。5点多钟,我就到了东单,按照老师们说的要领自己练,张开嘴大声练嗓子。东单公园里有很多人来练声,有老年人喊嗓子的,有专业和业余歌手练声的。我经常能听到在远处,有人咿咿咿、啊啊啊的发声,听上去气很长,显然是有一个团队。 有一天早晨,我正叉着腰在那儿喊,体会老师教我气走丹田的感觉。这时从远处来了一个小伙子,对我说:“我打断您一下,您好像是每天都在这儿练声吧?”我一看人家是专业的,就自报家门,说了自己的简单情况。没隔一会儿,他又来找我,说他的老师让我过去一起练。他的老师叫王家祥,是中国歌剧舞剧院的一位老师。 后来我才知道,王家祥老师在他的领域很有名,发明了一种叫“鼻弹”练声方法,全国闻名。他带了一批弟子,有唱越剧的,有人艺的话剧演员,像演何香凝的梁越。而过来找我的那位小伙子,就是现在演电视剧特别火的人艺演员杨立新,这些人都是王家祥的弟子,他们都曾经和我站在东单公园里一起练过嗓子。当时我大喜过望,赶紧去见王老师。我只跟他练了有二三个月的时间,就觉得声音和过去相比更加集中了。声音更加洪亮清晰,穿透力强了,耐久力也更好了。我从什么都不懂,到一步步地进步,在潜移默化当中,我的用气用声,发声方法已经得到了改进和提高。二三个月之后,王老师改迁到北海公园练声,我就没有和他再见过面。一年之后他病逝了。 我一直很感激王老师对我的指导,他的指点教导,为我近30年播音生涯的正确用声奠定了基础。我之所以今天还能够在这里继续做这个工作,心存感谢的人非常多。特别是我提到的这些老师,还有更老一辈的陈铎、张之老师。有一次张之等几位老师举行一个讲座,我和我哥哥托人花120元钱买了个录音机,专程去听讲座和录音。当时张之老师已经知道中央电视台来了个小伙子搞体育播音的,坐在第一排听讲座。因此特意走到我面前说:“你真是挺想把这一行干好的,欢迎你来跟我切磋。” 我期盼像这些老师们一样,能做一株播音的常青树。夏青老师直到60岁还能播,宋世雄老师在60岁退休的时候,他的语速、节奏感、流畅性都是我们这些后辈们所达不到的。所以声音这东西,只要练好了,保护得当,平时别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我这么多年一直不抽烟不喝酒),就能保持很长时间。这既是对观众负责,也是对事业负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