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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1月16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借”会出故事

艾伦


  汉语词典上这样解释“借”的含义:暂时使用别人的物品或者金钱。一个“暂时”,道尽个中玄机。看得到,摸得到,却又偏偏不是属于自己的,这份亲近的疏离感,让借来的东西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年轻书生黄允修去袁枚家借书。随园主人授以书而告知曰: “书非借不能读也。”书架上满满是书的人往往不会真的去读书。只有借来的书,因为深知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故此才会带着紧迫感地阅读,才会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力去珍惜。书是这样,其他东西亦如此。

  亦舒的小说《借人》里,大龄未婚的女主角为了满足生病母亲的心愿,出钱借来一位演员扮演自己的男友。虽然时时提醒自己不过是在做戏,但在母亲病榻前服侍左右的日子,委实过于真情流露。即便是世事洞明、精明能干的女主角也终究对眼前“借来的人”产生了爱情。

  这一刻,你希望借来的“暂时”可以被拉长成永恒的“占有”。人常常是这样,莫名其妙地慷慨做一回好人,出借感情、精力、时间,你觉得无所谓,却好像就此身不由己地搭上了单程列车,一部分的你注定有去无回。

  前不久,禁不住弟弟的恳求,女友小迷把自己居室中空置的客房借了出去。房客是小迷弟弟的大学同学,男,未婚,刚刚留学回沪,无处落脚,对房东信誓旦旦表示住一个月找到工作和住所就马上走人。我对小迷眨眨眼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番情景实在有点危险哦。”小迷不以为然地笑道,“一个毛头小孩子,我能和他怎样,我不过是借他一间房间。”半年后,小迷又来找我,脸红得欲言又止,半晌,拿出一份结婚请柬来,我一看,哑然失笑,新郎栏赫然填着那位“毛头小孩子”的名字。

  小迷说,原来回到家有人在等候你的感觉会是这样好。不试试怎么能知道?看着她脸颊发亮,口角带笑的样子。谁能说不是上天特意安排这个“毛头小孩子”借给这颗寂寞芳心一段春光?所以,那些构成你、组成你,使你之所以成为你的部分,那些最为私密的空间和感受,永远,永远不要轻易地借出去。因为有些心情,一旦被释放,就再也回不到最初,你是再也要不回来了。

  除非现在,你不是打算出借,而是打算从此与人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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