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虽碎 高洁犹存 ———读《曾经风雅》 陆建华 |
花整整三天功夫,饶有兴致地读完张昌华先生的新著《曾经风雅》(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书中那众多前辈文人的不同风采的背影让我目不暇接,他们的高洁人品令我高山仰止,心潮难平。 全书33篇文章,写了38位人物(涉及5对伉俪),他们都是中国现当代史上色彩斑斓的名人雅士。除现龄102岁、“仍然风雅”的周有光先生外,余均已作古遁入历史深处。惟其如此,我们才更感到作者历十年之久写成此书,竭力为我们保留下那些渐行渐远的卓尔不群的背影,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作者在序言中自述写本书的目的是:“尽管‘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往事的‘朱颜’已退,但当年的‘雕栏玉砌应犹在’!我将这些碎了的‘青瓷’重新拼接,试图还原历史底稿上这些雅士的本色。”应该说,这个目的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较为圆满地达到和实现了。 一是对人们熟悉或比较熟悉的名人往事,作者总是努力坚持他人已写我不写或少写的原则,常以“毋庸赘述”一笔带过,或另寻新角度,如写顾颉刚,系“就他生平与师友间的恩怨是非梳理成文”;或抓住别人语焉不详甚至扑朔迷离之处“饶舌一番”,意在弄清事实真伪,如写梁漱溟与冯友兰“文革”后的交往。 二是求“真”不求“全”,以经过严格考证的史实为基础,用平实的语言写知识分子的苍茫心史,选生动的细节力求以一当十地显示人物精神风貌。正因为选材用心、认真和仔细,所以,即使已有多人写过的辜鸿铭、梅贻琦、张中行等,今再从《曾经风雅》中读之,仍会有新的发现,依旧兴味盎然。 三是作者把赤子之心和率真之情定为人物“风雅”的核心,这样,无论写辜鸿铭的“怪”、吴宓的“疯”,还是写梅贻琦的高洁、蒋梦麟的“有种”,都是有声有色,有德有情。激愤时他们金刚怒目,动情时他们菩萨低眉;什么时候他们也不会向强权折腰,更不会为一己私利而向世俗摧眉。他们乐则大笑,悲则痛哭,怒则狮吼,愤则大骂,其一言一行,莫不显得坦坦荡荡,磊落光明!作者努力写出这等“风雅”,不止是试图为这些名人雅士在历史上留下一尊尊供后人瞻望的不朽的塑像,更是为当今广大知识分子立做人的标尺,树道德的楷模,特别希望此等“风雅”不能成为广陵散式的传奇,期待体现这些名人雅士身上的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读《曾经风雅》,我们在为那些名人雅士的高风亮节感动的同时,还会有一种文化的沉痛在我们的心中隐约起伏,特别是写陈寅恪、吴宓、张中行、施蛰存等篇,其味悲壮苍凉,其情难以尽述。在大革文化命的浩劫年代,他们首当其冲地遭受到不公正的甚至非人的待遇,身体的摧残,人格的污辱,有的甚至含冤死去。即便如此,他们不改初衷,虽九死而不悔,仍表里如一,通体透明,这该是一种何等的圣洁无比的“风雅”! 张昌华先生是一位资深编辑,也是一位潜心于现当代文化史资料收集整理的有心人。因为编辑工作之便,他就有了零距离接近许多名人的机会,获得他人不易得到的直观印象和珍贵资料,在写作时如鱼得水,且有“独家新闻”之优。《曾经风雅》堪称是一本厚重可读之书。张昌华先生的新著,让我们得以重温已渐行渐远的众多名人雅士的不凡的风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