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年 秦维宪 |
岁末,寒冬不寒。上海培明中学七二届毕业生假座一家酒店,举行毕业35周年纪念活动。 12月8日下午3时,当分别35周年的师生欢聚一堂时,全场立即汇成欢乐的海洋,无论白发苍苍的老师,还是年过半百、双鬓染霜的同学都仿佛回到了早已流逝的岁月。 当年的年级组长苑老师闪着泪光,激情澎湃地致欢迎词,他扼要地阐述了人生苦短,但一个人在学生时代所凝结的师生情、同窗谊则是永恒的,接着宣布:“今天,我们全年级10个班级500余名同学来了107名,而老师只要身体允许的都赶来了!”就在此时,门外风风火火闯进了我班的艺术天才鲁君,正好“108将”! 我们的中学时代正处于“文革”中期,学校是以红卫兵排、连、团为建制的。当时的课堂秩序也与社会秩序一样混乱,尽管老师们想给我们多灌输知识,一些同学也想努力读书,无奈社会大环境破坏了这样的平台。然而,同学们踏上社会后,无不痛悔荒废了宝贵的学生时代,遂奋起直追,不少同学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在热烈的气氛中,我们的回忆从模糊的课堂到“学工”、“学农”,许多趣闻涌上心头。我首先向八旬高龄的老班主任袁老师忏悔:“袁老师,当时您在板书时,我正巧听到窗外夹弄里的蟋蟀鸣叫声,便拖着小江一起翻出去捉蟋蟀了。”袁老师闻言哈哈大笑道:“你们当年那个顽皮哟,唉——小孩子嘛!”我忽然又想起了当年一位女工宣队员为我们上语文课,讲解《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但她上到一半讲不下去了,教导处急调10班班主任赵老师来救场。此刻,赵老师正慈祥地望着我微笑呢。当我们聊起1972年春夏两季在松江卖花桥“学农”的情景时,纷纷对那时农村的苍凉,尤其是夜晚的恐怖发出感慨。但是,我们的班主任屠老师竟然每天晚上独自打着手电,迎着旷野的寒风和几十条狗的狂吠,跨过一座座独木桥来巡视学生。我至今难以明白,一位出自豪门的大小姐,她的胆略从何而来? 此时,当年的“排长”陈君笑着披露我骗吃艺术天才鲁君炒米粉的往事。30多年前乃是物资短缺的时代,正长身体的同学们每到晚上便饥肠辘辘。于是,我以每晚讲《三国演义》《水浒》等故事为由,讲到紧张处戛然而止,欲听下回分解,请献出鲁君的炒米粉,因为其父亲从市区骑自行车送下来的炒米粉加了芝麻和猪油,我吃罢炒米粉再续上集。现在,不愁吃喝的同学们说起这档事,好像是《天方夜谭》,然而我却郑重地向鲁君道歉! 老同学相聚,有一个绕不过的话题,即萌动于青春期的向往异性的情怀。由于当时同学们处于一个封闭的社会,所以都很清纯,对少男少女泛起的爱的憧憬似懂非懂。几乎每个班级的同学都在回忆发生在那个时代的一些微妙的趣味盎然的早恋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