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准写悼词 刘金魁 |
李准以处女作《不能走那条路》驰名文坛,其长篇小说《大河东流去》获首届茅盾文学奖。同时,他也是一位重量级电影编剧,其《老兵新传》《李双双》《大河奔流》和《牧马人》等电影使他红遍大江南北。特别是《李双双》,不仅在中国家喻户晓,在越南、朝鲜、新加坡等东南亚国家也妇孺皆知。在越南甚至形成一句口头禅:“你不能‘双双’一点儿?”足见其影响之深。但在我的故乡豫东黄泛区,乡亲们并不知他是作家,只知他是“会写悼词的老李”。 “文化大革命”中,李准是河南省仅次于豫剧大师常香玉的第二号“文艺黑线人物”,曾“发配”黄泛区“劳动改造”。那时,他“夏天戴个破草帽,冬天捂个大口罩”,唯恐被人家认出来。但终于还是“现了原形”。原因是他舞文弄墨为邻居写了一篇悼词。那时提倡破旧立新,农村办理丧事的习俗也发生了变化,既有老的一套,也有新的内容,可谓新旧参半,土洋结合。大概是因为学“老三篇”,学张思德,人死了要开个追悼会,会上要念悼词,而黄泛区曾被人夸张地称为“文盲区”,能写悼词的人不多。李准这篇悼词在会上一读,与死者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大放悲声,痛哭流涕,真可谓“一悼惊人”。从此,四乡八镇都知道“从省里来的老李会写悼词”,来找的人越来越多,有的竟是从百里以外赶来,背着干粮坐等。李准来者不拒,而且烟茶招待,成了“写悼词专业户”。 通过写悼词,他收集了大量的家史、族史、村史、镇史,其中不乏传奇人物,曲折的情节,独特的细节,生动的语言。李准原来并不熟悉豫东农民的生活,这回正好补上这一课。后来他对这些“原生态”素材进行整理、提炼、加工,成为《大河东流去》颇为出彩的重要章节。 笔者与李准有三面之缘,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八十年代初,河南省文代会上。此后他调到中国作协,举家迁往北京。不久读其新作《大河东流去》,看了根据张贤亮小说《灵与肉》改编的电影《牧马人》,并听到他获茅盾文学奖的喜讯,真可谓捷报频传。正企盼着他有更多佳作问世,不料却传来噩耗,万分惊讶。他仅长我几岁,真是走得太早了。 “昔为七尺躯,今成灰与尘”,俯首沉思,悲痛不已。苍天不仁,复何言哉!所幸有佳作传世,供人赏阅,英灵当含笑于九泉。 李天济是观众熟悉的演员,他其实还是一位幕后剧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