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与薄 王成荣 |
一阵闹猛的“呜里嘛拉”声骤起,旋即,刺耳的哭叫声雷响。 直挺挺地躺在客堂间中央的好婆被惊醒了,她感到浑身疲惫不堪,胸口郁闷,一动也动不了。想睁开眼睛瞄瞄,却觉得被一块白布劈头盖脑遮着。 “喔,阿林他们当我死了!”好婆嘘口气,心忖。再听听,咦,这不是镇上的铜管队吗,请他们来一趟得花一两千元钱呐!唔,听哭声,来吊丧的人可不少哩,好像上海的几个小辈也赶来了,真难为他们了,扣工资、奖金什么的,误花脱不少钞票!哎,我说阿林呀,你们自己一家搬进新楼房享受,把我一个人丢在老房子里,孤伶伶的,半夜里发寒热,连倒杯热茶也叫不应;平常问你要点零用铜钿,从来没爽气过!眼下我死了,你们倒穷惯派头嘞!嗨,我眼睛一闭,就是给我困金子打的棺材我也不晓得了,烧再多的锡箔,我也收不到了。我知道,你们这么做全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突然,又一阵“呜哩嘛啦”急急地奏响。 “让我看看,又是谁来了!”好婆说着,挣扎着坐了起来。这下不得了,霎那间,满屋子的人嚎叫着逃了出去。好婆先是一怔,随即轻声哂笑起来:“嘻嘻,我活过来了,你们反倒吓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