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真时“假亦真” 邓伟志 |
如今作假的面在拓展,植物有假,动物也有假,物质产品有假,精神产品也有假。不仅作假的面在拓展,而且作假的层次也在提升,院士候选人有假,高官、高管也有假。几年前,一位大人物莫名其妙地为一位无官之辈写了封信,地方便莫名其妙地让那无官之辈当上了个地级市的副市长。案发后,我问过与那骗子共过事的女性副市长是否有所察觉。她说:只发现他很少记笔记,想过他文化程度可能比较低,别的也没发现什么。我说:“那他下去讲话,想必也被人称作‘重要指示’、‘重要讲活’了……”“那当然……” 由此我在想:骗子的智商一般不低,就是“诚商”太低,人品太坏。再进一步思考:既然社会上有骗子,不妨把骗子作为一种研究对象。后来我发现,如果从社会管理角度考虑,还真可以把骗子视为一种社会报警器。骗子冒充什么人,就表明什么人在社会上吃得开,兜得转。曾记否?在英雄崇拜的年代,骗子就冒充英雄,从而引发老舍写了部《西望长安》。在“文革”当中军宣队吃得开,就有人冒充军人。在明星受欢迎时,有人冒充导演。在洋人吃得开时,就出现假洋人用国产冒充洋货。在权大于法时,无法冒充高干子女了,就有人冒充高干座上客。 “假作真时真亦假”,曹雪芹在《红楼梦》第一回写出的这句话似乎也只是反映了一部分真理。事情还有另一面,那就是骗子看出了社会真的有一部分人过于吃得开,便去冒充那种人来扰乱社会,吓唬、忽悠百姓。还是辩证法有道理:事物无不有二重性。“假作真时真亦假”,是有的;假作真时“假亦真”,也是有的,说不定这一点更容易被忽视,更值得发掘。 因此,我们在抓住骗子时,就不能一味地就事论事,而应该上升到社会关系上来认识,在治理社会结构这个“本”上下工夫,努力拉近过于吃得开的与过于吃不开的两极之间的距离,骗子就会减少,骗术也会失灵。别忘了,骗子的多寡同社会建设的科学化水平成反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