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导师丁淦林 陈晓红 |
冬至渐近,对老师的怀念更甚。那是今年教师节这天的下午2点多钟,丁淦林老师突发了脑溢血。而就在此前不到一小时,我刚在电话里请他的夫人周秀兰老师转达了对老师的节日祝贺。 著名新闻教育家、新闻史学家、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前院长丁淦林老师是我的恩师。读大学时,他当过我们两年班主任;读研究生时,他是我的导师。复旦大学新闻学院人才辈出,身居学术高位的丁淦林老师更是桃李满门,而我只是丁老师众多弟子中极其普通的一个人。然而,丁老师却是我一生中最好的老师之一。 丁淦林老师担任我们班主任时,曾为我们讲授《中国新闻事业史》课程,也曾经与我们一起到宝山罗店同吃、同住、同劳动。参加秋收劳动时,他个子虽然矮小,干活却特别吃得起苦,而且很关心大家。 那时,我因担任班干部,与老师接触便多些。丁老师既教书又育人,既是严师,又像慈父。一次,在开往江西函授点的列车上,他语重心长地分析了我的特点:“你在新闻业务上没什么问题,基础比较好;而你从农村来,接触社会少,相比其他同学,显得思想太简单,社会经验太缺乏,处世幼稚程度相当于中学生。你需要碰点钉子。我非常希望你受点大的挫折,人只有在挫折中才会成长起来。”可惜我当时还很浅薄,竟不以为然,还以为自己当知青时20岁入党当大队干部,常年与土改过来的农村老干部一起工作,早已经成熟了呢。经过几十年人生历练,如今我倍感老师教诲之深刻和切实。 大学毕业离校后,丁淦林老师一如既往关心着学子们的成长。1992年初夏,我在复旦校园巧遇了时任新闻学院院长的丁老师,询问了招考研究生的信息,丁老师便放在了心上。半年后,我便接到丁老师的亲笔来信。他在信中告诉我,新闻学院经国家教委批准,将要招考研究生了。11月底,他又告知了一个更好消息:刚收到国家有关部门文件,“文革”期间毕业的大学生作为大学普通班毕业,可以报考正式生了。 此时离正式考试只有个把月了,而我才刚刚开始复习迎考的起跑。时值岁末年初,主持着上海市计生委宣教处工作的我,正处于全年最忙的时段,回家还要照顾调皮儿子。我挤出了仅有的睡觉时间全力以赴复习。丁老师知道我的艰辛,却不肯向我透露半点儿考试内容。在我最疲惫的时候曾经对丁老师的铁面无私有些埋怨,但在我考出了比较满意的成绩时才体会到,正是丁老师的严格和公正,才进一步培育了我的自信、自律和克服困难的智慧、毅力。 如今,丁老师赠送的著作还在橱里,他的教诲言犹在耳,他谦逊温和的笑容似在眼前,可是他却远去了。 丁老师走好,愿您在天之灵安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