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5: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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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1月22日 星期二 放大 缩小 默认   
我的90后朋友
郭红解
  郭红解

  近来,我结识了两个90后朋友。

  那天晚上在“必胜客”就餐,发现那些在餐桌间穿梭忙碌的大学生服务员不见了。领班说假期过完了,上学去了。这时,一位面带笑容的小伙子送上一杯水,递上了餐单。“开学了,你还做?”我好奇地问。“我不是大学生,下班后在这里兼职。”小伙子告诉我刚从部队退伍,现在附近一家单位保卫科工作,老家在四川农村,92年的,刚好20岁。嘴甜腿勤,很招人喜欢。再次去“必胜客”,他一眼认出了我,还报得出我喜欢的品种,更让我另眼相待。

  去年中秋节,我带着“哈根达斯”月饼请他到“麦当劳”小坐。他第一次走进“麦当劳”,也是第一次品尝“哈根达斯”。一番交流后,向我诉说了他的生活和遭遇:从小父母离异,后母逼他中断学业在家务农,才十二三岁的他养猪、插秧什么活都干。他伸出两只长满厚茧的手,左手掌上还有一条长长的刀疤,说是割草不小心留下的。爷爷实在看不下去,把他接去继续上学,他用假期打工的钱支付学费和生活费。高中毕业后参军,训练刻苦,成绩优异。在部队首长的关照下,退伍后到上海一家单位保卫科工作,开始了新的生活。没想到这样一个热情欢快的小伙子,有过一番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而他并不纠结于以往,更多的是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中,还希望能找到在他幼时就离家出走的母亲。

  初冬的一个下午,他打电话支支吾吾说病了。我赶到医院急诊观察室,他捂着肚子在输液,看到我来,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他说万一得了阑尾炎,担心开刀没人签字。以后,他管我叫郭伯,有什么事都会跟我说。那天,他喜滋滋说请我吃比萨,原来是他业绩突出,“必胜客”给他的奖励品。前不久,他从老家探亲回来,给我带来了泸州的酒香、家乡的肉香,还有很多我没听说过的事。

  那天下午在医院外科就诊,候诊时邻座是来自江西小城的母子俩,儿子90年的,一米八的个头,阳光帅气,大学毕业后当上一名特警。等候取药时又遇见他们,告诉我医生说要动个小手术才能解决问题,母亲有点犹豫。我把手机号留给他们,以后如要帮忙挂号之类的事,尽管开口。几个月后,他母亲给我来电话,说儿子最近工作有个间隙期,决定把手术做了,但还想再听听专家的意见。我帮他预约了一位口碑和医术都不错的专家。就诊的那天他母亲工作上有急事走不开,就把儿子的事托付给我。专家检查和看了报告后认为必须做手术,不过是个很小的手术,让他回去等住院通知。

  今年元旦刚过,他就接到住院通知,于是又见到他们母子俩。真是小手术,半个多小时就出来了,他对母亲灿烂一笑,对我悄悄说开刀的滋味不好受。母亲在病床旁的躺椅上守护了他一整夜。第二天在儿子和我的再三说服下才答应去旅馆睡一会,儿子说白天有郭叔在就可以了。他叫我郭叔,是想让我听得年轻些。毕竟身体素质好,他已能自己下床走动了。午睡后,与我天南地北聊了起来,而且很投缘。我谈我的人世沧桑,他谈他的花季岁月,看似两条平行线无法相交,但却形成不少交汇点,特别是关于旅游和体育的体验与认识上。我们一起说三峡、话丽江、探源三清山。我还讲起那本《迟到的间隔年》,书的作者、一个80后,用13个月的时间在中国的云南、新疆、西藏、澳门以及泰国、老挝、缅甸、印度、尼泊尔、巴基斯坦边旅行边做义工,了解社会、认识自我。他很惊讶我也会看这本书,我说实不相瞒,是儿子推荐的。他坏坏地一笑:那肯定是有目的的,看来你对儿子管得过多。我恍然大悟,一不小心“引火烧身”了。

  他出院前的晚上,我去和他道别。不经意间和他探讨起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和你有这么多话题可聊,与自己儿子却谈不上几句?他说长大后他与父亲也很少谈得拢,做父亲的总想把自己的观点强加于儿子。尽管我叫你郭叔,但我们以朋友相处。对于我抽烟,你能仔细倾听我个中的原由,劝我尽量少抽,但我父亲却一点不能容忍。或许以后自己有了儿子也很难做朋友,男人嘛,总是好强的,“一山容不得二虎”,所以更希望将来有个女儿……

  两个不同家境、学历和职业的90后,给了我新的生活感悟和激情,这是与同龄人交往难以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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