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东非广阔高原上的埃塞俄比亚,正在以惊人的经济增长速度摆脱“饥饿国家”的形象。事实上,它水源丰富,拥有非洲最多种类的农作物和最多数量的牲畜,还是世界咖啡原产地。吃不好?没道理!
坐定,放松,古老的东非音乐中,飞机缓缓滑向跑道。
我即将飞去一个遥远而神秘的国家,它的名字叫做“埃塞俄比亚”。所有人都担心我到了那里会不会吃饱,弄得我自己也心生疑惑,直到——一个头上披着美丽白纱的空姐,手托香气四溢的开胃小点笑着过来。
科洛,点燃食欲
与别的航空公司不同,埃塞俄比亚航空端上来的开胃小点并非果仁或者咸脆圈,而是一小碗烘干松脆的大麦粒,金黄诱人,配着炒至喷香的鹰嘴豆,还撒了少许盐花。
这种被叫做“科洛”(Kolo)的传统零食,含有大量纤维以及蛋白质,饱和脂肪和胆固醇含量极低,非常健康。入口时,充盈谷物的香,嚼起来相当带劲,连邻座的人都会忍不住被它散发出的那种烘烤过的焦香吸引,抓上一把。
埃塞俄比亚人认为科洛能降低患心脏病和癌症的几率,他们也习惯把它作为客人上门后端出的第一道迎宾小食,配著名的埃塞俄比亚有机咖啡;或者干脆装一包,路上带在身边当零嘴吃。
苔麸,食物的灵魂
作为一名资深馋痨,漫长的飞行时间里,研究埃航厚厚的菜单成了我的消遣。于是我认识了一种这辈子从来没听过的粮食:苔麸(Teff)。
海拔3000多米的埃塞俄比亚高原,每年7月农民开始播种,到了十一月就可以收获这种植株仿佛小麦、种粒比芝麻还小的粮食了。它们虽然生长速度快,但产量非常低,亩产只有小麦的15%,每150颗苔麸的重量才相当于一颗小麦粒,却是当地人最主要的食物。
虽然产量低,但苔麸的营养价值非常高,富含氨基酸、蛋白质、各种微量元素、植物纤维,铁含量是小麦的两倍,钙含量甚至比牛奶还高。
在世界其他地方,苔麸只是一种草,这一点从它的中文名字上也可以得到印证:“埃塞俄比亚画眉草”,而埃塞俄比亚是唯一食用苔麸的国家,人们视它为宝,磨成粉加入水,和成面,放在一个笸箩里摊开,发酵两三天后,蒸成软软、酸酸、表面有小气孔的大薄饼。
人人都为英吉拉狂
埃塞俄比亚人几乎每餐都离不开这种用苔麸做成的英吉拉饼(Injera)。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英吉拉在人们的心目中的地位无可取代。
埃航的漂亮空姐对我说,她每次飞完国际长航线,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回家,美美地吃一顿妈妈做的Doro Wot,那是一种英吉拉卷炖鸡肉,极其美味,酱必须用加了香草的黄油煸熟辣椒、红葱头、大蒜、小豆蔻、莳萝和姜,再加入鸡肉块慢火炖。
只有妈妈才做得出那样的美味,若是有客人来,英吉拉就会被漂亮地摊放在草编的桌形筐(Messob)里,上面点缀着五颜六色各种卷饼吃的酱料(Wot)和小菜,看着既养眼又开胃,忍不住食指大动。
没错,埃塞俄比亚人吃他们为之狂热的英吉拉时,无论男女老幼都用手,而且都用右手!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友好,他们一定会时不时地揪一块英吉拉,卷成毛巾卷的模样递给你吃,“毛巾卷”卷得越大,说明你们的友谊越牢固。
并不是每个外国人都吃得惯酸酸的英吉利,可以说“喜欢吃的很喜欢,不喜欢吃的非常不喜欢”,但谁能拒绝一卷“毛巾卷”的友谊呢?
牛肉生吃更有味!
除了英吉拉,埃塞俄比亚人还有一大饮食嗜好,就是生食牛肉,它算得上是一道大菜,家常菜或者一般馆子里见不着,非得等到婚丧嫁娶或者重大节日,才有机会吃到。
好比我们传统里为了大典会杀鸡宰牛一样,埃塞俄比亚人为了表示隆重和重视,重要的宴请必须宰牛,而且当着客人的面把带着热气的牛肉绞成末,拌上调料,再端上英吉拉(又是它!),一起手抓生吃。
绝对新鲜还得带着刚宰杀的温度,这是生食牛肉的必须条件,一旦冷却就不能生吃了;一头牛身上能够用来生吃的肉只有五分之一,主要是牛里脊和其他最为鲜嫩的部分。
真正传统的生食牛肉的方式,是被宰后的牛去皮挂在那里,客人们自己上去挑选自己满意的部位,用小刀片下来,蘸上红辣椒末和盐吃得心满意足。许多玻璃心的外国客人可能受不了这种方式,但如果你能入乡随俗,大口吃肉,大口喝当地酿造的蜂蜜酒,主人一定为此感到既自豪又骄傲。
咖啡,献给世界的礼物
很多人这辈子从没听过,更别说去过“卡法”(Kaffa),它是埃塞俄比亚的一个省。自远古以来,这片西南高原的森林地带就有野生咖啡树寂静生长。
世人常说的“咖啡”一词,便是从“卡法”演变而来。咖啡最早就是被发现于我们今天所知的埃塞俄比亚卡法地区。据民间传说,一位牧羊人看到山羊食用了一种灌木的浆果后变得异常兴奋,他感到很好奇,自己尝过后,感觉全身充满能量和活力。
很快,有关这种神奇浆果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地区。僧侣们开始将果实晒干以便向更远的修道院运输。除了食用,他们还泡水饮用,使自己在祈祷时更为清醒。
后来,咖啡浆果被越运越远,从埃塞俄比亚运到阿拉伯半岛,并首先在也门被人工种植;又从也门传到了土耳其和欧洲;新大陆发现后,欧洲人把它种到了南美的土地。
制作和品尝咖啡是埃塞俄比亚最重要的传统社交活动,邀请一个人参加咖啡仪式,通常被视作尊重和友谊的标志。
必须地上铺满鲜花,炭炉烧得旺旺的;必须美女主持仪式,生咖啡果烤到焦香,手工捣碎,火上煮开,浓香四溢中,为客人斟上象征友谊和尊重的浓郁咖啡——它是埃塞俄比亚献给整个世界最珍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