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展览和一座城市是什么样的关系，一个展览如何改变一座城市的性格？也许德国小城卡塞尔能为我们提供有益的启迪。卡塞尔也是二战中千千万万遭受深重灾难的城市之一，二战结束后，原本艺术气息颇为浓厚的卡塞尔几近艺术沙漠。直到1955年，有位大学教授办了园艺展的一个边缘活动——“1945年后的艺术”，直至今天得以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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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塞尔文献展（早先叫“1945年后的艺术”）与希特勒有关。早年，希特勒不顾父亲的反对，立志成为一名画家。可是两次参加维也纳艺术学院考试都名落孙山，让希特勒感觉到这“（自己的落选）对世界是个重大损失，或许命运要我去干别的？”于是，早年立志却始终成不了画家的希特勒对犹太人控制的现代派艺术界恨之入骨，所以法西斯所到之处大肆毁灭立体派、未来派、达达艺术，连塞尚、高更、凡高、马蒂斯、毕加索等艺术家的绘画作品都遭到了清剿，画家阿诺德·博德（Arnold Bode）的作品当然也在其中。

　　直到1955年，已经是大学教授的阿诺德·博德受邀为德国联邦园艺展办一个周边活动，结果他和友人冒出了“洗脱纳粹时期笼罩在艺术天空的乌云”的念头，决定高扬现代艺术的旗帜，把展览办成“艺术朝圣者的麦加”。于是，第一届卡塞尔文献展的主题就确定为“1945年后的艺术”（Art After 1945），大力回顾包括野兽派、未来主义等大师作品。展览吸引了150名艺术家的670件作品前来参展，其中包括克莱、康定斯基、毕加索、夏卡尔和贝克曼。参观展览的观众来自世界各地，人数超过13万。接下来的两届当然都还是博德操刀，都还是以展示20世纪欧美的前卫艺术发展面貌为主。

　　何谓“文献展”？字面意义当然是涉及文献资料的汇编，拉丁文里还有“教导”以及“精神”的意思，可见文献展的要求很高。5年一次的卡塞尔文献展至今已经举办了13届，现在已成为世界三大展之一（威尼斯双年展、巴西圣保罗双年展）。世界上越来越多的艺术作品被送到这里，参展作品也从这里走向了世界。2007年，卡塞尔文献展观众达到400万，大家在这里欢度艺术的节日，徜徉在街头巷尾，观赏抽象的表现主义和色彩明快的波普艺术争奇斗艳，欣赏极简主义的简洁和隽永，当然还有画风强烈、色彩鲜艳的野兽派画作。公众既能看到真实主义画作的客观忠实、灵活生动，也能在一望无际的装置艺术、摄影和录像艺术的海洋里大开眼界：卡塞尔文献展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当前艺术风格库和未来趋势的风向标。城市也变得艺术范儿越来越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