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习所坐落在石门一路延安中路口,走上二楼,便看到中国书法家协会前主席沈鹏的题字:“国宝鲁庵印泥”。正在伏案写作的海贤,已经迎了过来。原来,作为副所长的他,现在应有关方面之邀在那里编写鲁庵印泥的教材呢。
海贤告诉我,鲁庵印泥诞生于上世纪中叶,素以制作精良、工艺流程严格,印色鲜艳雅丽、质厚匀净、历久不退色而蜚声书画艺术界。但价格也比较昂贵。创始人张鲁庵呕心沥血数十年,研究出53张不同的配方和一整套完善的制作工艺,实现了向现代化的转变。
说着,他从放满各种印泥及半成品的玻璃橱里取出一缸印泥,介绍说,这是张鲁庵1953年时,用49号配方制成的,重100克(当时叫3两)。几十年前留存下来的印泥,现在已经不多了(见图)。我一看,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依旧泥质细腻,明亮有光泽!
当年,海贤的父亲符骥良先生作为张鲁庵助手,长期握杵代劳,加上张先生口授手教,掌握了制作秘诀,终于成为业内公认的代表性传承人。丰子恺、唐云、钱君匋、程十发等书画名家,纷纷登门求泥,连远在海外的张大千也派人来求。1962年,张鲁庵去世,骥良先生正式接下他的衣钵。上面所说49号印泥,连同部分原料,成品和制作工具,便是骥良先生在这个时候遵遗命得到的。当2008年鲁庵印泥正式申报全国非遗成功时,他便成了当然的第二代代表性传承人。
2009年2月,文化部等部会在北京举办非遗传统技艺大展,海贤陪老父参展,并作现场演示。展品中就有这缸49号印泥。想不到李岚清、刘延东、陈至立等领导人都前来参观,热情地鼓励他们继承、发扬这门优秀技艺。这令父子俩深为感动。
其实,对投身这一领域20多年,深谙个中三昧的海贤来说,这些年来正在为此而努力着。他不顾已届六旬的高龄,至今坚持按传统工艺标准手工操作和精细加工。同时根据大量实验所得的数据,提出量化的质量标准,使之更具科学性、可操作性。他说:“国家对非遗技艺采取了‘抢救第一,保护为主,合理利用,传承发展’的原则。我就是要做出自己的贡献,不能让国宝级技艺消失在我手中。”
他坦言,目前最紧迫的是后继有人,而在青少年中开展普及教育又是重中之重。从前年开始,他把父亲生前有关讲稿和录音整理成书,连同文广局录制的光盘一起发行。他又在五四中学专设的鲁庵印泥传习工场里讲课,取得很好效果,初步发现了好苗子。现在,校方在静安区文化局、教育局支持下,正配合海贤编写45万字左右的教材供教学之用。看来这门技艺是有光明的前途的,对它的传承、发展,也是可以预期的。
华振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