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印证了这一推断

　　搀扶老太的女青年补充说：“我父亲从门外进屋后，突然栽倒在灶间，不省人事。我们立刻送去抢救。他在车上慢慢地睁开眼，说是楼上一小青年打的。说完便断气了。”这时，被指控打人的凶手也主动来到分局投案自首，但一口咬定没打过老头。他满口酒气，面如猪肝。

　　警车停在武夷路某号。张维贤法医跳下警车，只见煤气灶边地上一摊血迹。张法医用粉笔画出了死者倒地的位置，问了情况，又来到楼上。该户今天正举行婚礼，新娘的小叔子前来助兴，他喝得酩酊大醉，在酒席上举止失常，大家劝他早点回家休息，但他执意来到新房。结果对新娘动手非礼。须臾，一伙人拥进新房，说醉汉下楼后即与人吵打，并打死了人。

　　张法医又驱车赶到医院，仔细检查了死者的伤口，发现伤口成条状形，且整齐细长。他暗自思忖：这伤口是拳击所致?蓦地想起了煤气灶台边的那摊血迹，是否一头栽倒在水泥台角所致?如果是又怎会致命?这似乎难以自圆其说。但他凭着几十年的法医经验，感到可能是内伤或潜在疾病发作所致。剖析尸体后，证实了死者确系心脏病发作致死。从而排除了打伤致死的控告。为慎重起见，张法医又仔细检查了尸体，未发现有击伤痕迹。他又来到现场重新勘查，从人倒地的位置与灶台角的距离进行测量，果然印证了这一推断，死因的真正性质确定后，刑侦队立刻释放了“凶手”。

　　原来醉汉被赶出后，迷迷糊糊地下楼，见门口停着一辆红色微型大发车，误以为是参加婚礼的车子，便伸手开门想进去躺一会。车主见来者随便动车，怒斥道：“不准动车！“双方争吵了起来，彼此推推搡搡，车主怒气冲冲地回家搬救兵，蹒蹒跚跚地刚走进灶间便因心脏病发作而摔倒，额头猛地撞在水泥地台角，流血不止，一命呜呼。

　　瑞雪纷飞，悄然无声。天山地区发生一居民家煤气中毒事件。张法医来到现场，一股浓重的一氧化碳溢出。进门见那位中年妇女身着一套白色棉毛衫裤，仰天躺在床边的地上，双手抽搐般地紧握拳头，看得出死者窒息前，曾企图挣扎。经勘查，现场留有他人的指纹、脚印等痕迹。经张法医尸检，死者体内血红蛋白含量60%以上，系煤气中毒死亡。

　　死因找到了，那么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却还是个谜。死者床头有只煤气取暖器，煤气开关与取暖器连接完好，无泄漏之处，顺着橡胶管搜索下去，在取暖器与橡胶管连接处的地板上发现粉末状碎屑。老张轻轻一扳，发现有条肉眼不易察觉的细缝。实验证明，煤气系此处外漏。这条细缝是橡胶老化，还是人为所致。经检查，排除橡胶老化的可能。疑点迅速集中到人为破坏上。据反映，死者刚离婚不久，前夫是同厂的电工。离婚是女人提出的，男方起初不同意，指责前妻与科长有染，最终还是判离，男方为此耿耿于怀，曾扬言要报复。

　　侦查员老孙分析道：“可能是科长另觅新欢，她为此痛苦不堪，绝望自杀。”张法医摇头否定道：“不会的，如要自尽，直接打开煤气开关即可，何必多此一举?”户籍警小朱思索道：“是否有可能凶手是原来丈夫，因他有这住房的钥匙，同时又是电工，胶管上的细缝就是电工刀割破的。”张法医不以为然，解释说：“如果用刀割破，这胶管上破裂处的刀口痕迹一定是整齐的，现却呈锯齿型，而且地上落有碎屑。可以完全排除用刀割胶管的可能。”

　　老张陷入了沉思，蓦地，他笑笑：“有了!”没等大伙儿反应这来，他却迅速用钳子把地上碎屑物夹入小瓶内，钻入警车匆匆离去。他苦苦地追忆着往事。在公安学院进修时，法医专家邓老师曾讲过一个案子：上世纪50年代末，某工程工地出现怪事，那根连接小太阳灯的橡胶电线突然被割断了。当初断定是仇视社会主义的阶级敌人干的。然而电线又被神秘地割断了。老邓躺在床上苦苦思索，不得其解。蓦地，床下发现老鼠乱穿的响声。他突然感悟到了什么，立马借来了老鼠夹子，须臾逮住一个老鼠，迅速返回局里试验室。经过反复实验，终于发明了用动物蛋白分析老鼠唾液的试验，得出了惊人的结论：“破坏分子”原来是只老鼠。眼下这个案子难道也是……回到局里，张法医赶到实验室。化验结果，完全印证了他的推测，凶手果然是一只老鼠。

　　明起连载《宋庆龄与她的保健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