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让我如此美丽。
当事人杭州亚运会,空享寂寞,尚未呈现美丽。
十多天了,似乎刚刚过了记忆与舆论的持续受力临界点。杭州亚运会,被抛在了脑后。倒是一家杭州钢铁企业“提点”了亚运,为的却是斩断瓜葛。人家被封为亚运概念股,在上周A股的震荡中,独善其身并一路走高。炒作的思维很主流,办亚运会,需大量基础建设,基础建设又怎能少得了钢材?面对账面上的一片红,却不见半分领情。老总忙着辟谣:我们和亚运没有任何关系,金属电商平台、环保产业是早就定下的转型方向。
杭州获得第19届亚运会主办权后,在没有竞争对手的独家申办背后,在中国军团获得超过100枚金牌的必然面前,亚运会有何滋味?这个问号,并不是新近的困惑。越南河内本获得了2019年亚运会的举办权,却因资金不足而突然放弃,最后被雅加达接盘;杭州申办亚运会,对手退出成独苗。他们却一度“羞羞答答”,从去年11月到今年8月,杭州体育局居然对于申办一事两度“辟谣”。摈弃与惶恐,都显示着不足的自信。
突然间,谈“赛”色变了。且借我一双慧眼,看清这迷雾中的花花赛事。
办大赛,最怕的是劳民伤财。这里有两个办大赛办出的专有名词,均为贬义。蒙特利尔现象,指的是1976年蒙特利尔奥运会,花费24亿美元,超出预算近20倍,体育中心的建设投资超出预算6倍,亏损达10亿美元以上。奥运会后,蒙特利尔公民承担了一个新的税种——奥运特别税,直到2006年11月才还完1976年欠下的债务。另一个出名的词条是“白象效应”,意指大赛后一些主要场馆缺乏实际用途而长期闲置导致老化,并需要大量费用进行维护。白象在东南亚及印度地区常被当作圣物看待,国王会堂而皇之将白象送给看不顺眼的臣子,臣子寒舍藏宝,却怠慢不得,最终被拖累至倾家荡产。其寓意,已再明显不过。
见多识广,也让国人变得挑剔起来。1990年,北京主办亚运会,喜大普奔,举国欢腾。多少人,守在电视机前,关注着一块块金牌落袋。谁都不曾有过片刻的迟疑:办赛会办出债务。垄断会垄出意兴阑珊。25年,中国打开了一扇门。西学东渐,舆论与传播泛全球化,在这样的背景下,作为世界大型运动会翘楚的奥林匹克盛会来到了中国。并且,冬季版本也将与北京相约2022年。见识过牡丹之浓重艳美,谁人还流连野菊之清丽俊俏。
然而,世界体育舞台并没有为奥林匹克所主宰,所格式化。远到英联邦运动会的自娱自乐,近到全国民族运动会的趣味融合,综合运动会依旧百家争鸣。存在即是真理,而真理的内核是特色与个性。
每一座城市对于大型体育赛事需求度各不相同。当人居坏境、经济发展、综合实力达到了相当的水准,城市便希望辐射更广远地向四周传递自己的能量,塑造自己的影响。而体育大赛便很好地成为一副支架,成全其脉络清晰的精华之躯。根据“中国杭州”政府网站发布的《杭州市体育局2014年上半年工作总结及下半年工作计划》,杭州市欲积极申办多项大型国际国内赛事,创建体育强市。
各取所需,各有所得,城市与赛事相互“追捧”。这不是“该不该办”的问题,而是“怎么办”的命题。节俭,科学,绿色,可持续,这些理念几乎是过去十余年来所有大赛主办方的应允与承诺。但能够贯彻到几分,心知肚明其水深池浑。管好人民的钱袋子,首先必须尽可能多地剔除赛事的政治因素。体育盛会,联接五湖四海的你我他。一个派对,一点乐子,一众交流,以这样的基调办赛,钱应该花不了多少。再者,别再找个坑爹的“砖家”来做算术。国际上赛会运营和城市建设费用一定要分开,否则老百姓以为一届亚运会要花费上百亿、上千亿,不唱衰才奇怪。最后,让亚运会成为亚运会。也就是说,以特色取胜。大妈们可以当志愿者,藤球、卡巴迪等亚洲特色项目可以成为主推。否则,同质化奥运,又显然处于二流的亚运会,还有什么噱头可言?
有几个鼓舞人心的例子。巴塞罗那奥运会之后,这座以足球出名的都市一跃从世界二流成为世界一流,发展为全球数一数二的会展中心。在各国权威媒体和世界组织的声音中,已成为共识。而离得还算近的2014年南京青奥会,造起了第一条过江地铁,大大方便了江北的居民。那些广场和青奥公园,则成了市民们晨跑锻炼的好去处。南京眼更是作为一大景点,引来游人络绎。要知道,当年南京青奥也曾背上过“劳民伤财”的骂名。
赛事,让城市更美好。“黑”亚运大可不必,找准自己的节拍,杭州城或可注入带着体育名片的幸福因子。 (作者为首席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