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7日,在上海初冬光怪陆离的雨夜和威士忌金色的摇曳中,在弥漫着阿姆斯特朗深邃的歌声里,在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艳装下,一个叫W Bar的彩虹派对,正缓缓撩开妩媚面纱。章晓琦一袭红粉一杯金黄,斑澜于夜色。杯影晃动间,女主人落下一串串笑声……
章晓琦,金融投资家。多年前初识,是在她家。那夜,喝着葡萄酒,听她的故事,虽然杯酒之间风轻云淡,但我却感觉几乎可以为她写一本厚厚的书了。
这位土生土长的上海姑娘,因为那一头飘逸而整洁的短发和一张弥漫着淡然美丽的脸而象极了昔日老上海年画上的美女,精致而温宛……尤其那对笑起来似在喃喃低语亦或开怀歌唱的双眼,不时地眨巴出一丝丝清雅的韵味而让人难忘,活脱脱一位民国时期布尔乔亚小女人。
她喜欢写散文:“上海阴冷,裏着大衣夹着手包,踩着高跟,走在久违的弹格路上,一步一趋,一步一摆,满满的上海老味道。那些曾在弹格路上经历的旧时情景及那种刻入骨髓的调调,去日留痕,挥之不去。”
这是她的文字,清新闲适,有点似张爱玲也有点象董桥。当年她的中学语文老师曾经当着全班学生的面预言:“日后你们当中如果有人能成为作家,那这个人一定就是章同学。”
章同学没能成为作家,最终她遵父母之命,成为了同济建筑管理系的学生。1988年,章晓琦大学毕业后进入了一家银行工作,然而这只“金饭碗”她端了不久便不要了,不要的原因让人听来唏嘘而感动。她的一个闺蜜在南方不幸去世,因为曾经答应要去她生活和工作的地方感受一下冷暧,于是她毅然辞去工作,用当时仅有的600元积蓄,义无反顾地购了一张前往南方的车票,尽管人生的列车一路坎坷和荆棘。
多年后章晓琦回忆起她历经艰辛换来精彩纷呈的故事,依旧感概万千:“我在投行干了近九年,几乎一半时间是拉着行李箱在天南海北出差。尤其让我难忘的是,我怀着孩子的十个月里,参与了包括东方航空、广深铁路在内的三个项目的上市全过程。就在生完孩子后仅仅两个小时,我已在接工作电话。28天后,还没满月,我就坐在了办公室里,开始了早出晚归的工作……”
美好的梦想和灿若繁星般的情怀,成就了这位金融投资家今天不一般的人生。
她的那间坐落于黄浦江边的办公室,经常会被人错当成画廊而按响门铃,这其中就曾经包括我。记得第一次去她的办公室,瞬间被挂满墻壁的画作而震撼。
“我从小就喜欢美的东西,尤其是绘画。2001年底我辞去投行工作后,有了时间便开始关注中国当代艺术。这时刚好认识了陈逸飞先生,他提供了一些值得关注的艺术家的名字,于是我开始行动并就此一发不可收。”
从最初收藏写实画家艾轩、王沂东和罗中立的画作开始,到后来的刘野、刘炜和张恩利;从林凤眠、叶浅予的佳作到如今新时代水墨的领跑者徐累、李津……
如今,章晓琦的绘画藏品无论是规模还是品质,都已达到了可以开一个小型私人美术馆的水平。
她爱画还爱酒,葡萄酒或威士忌。她说当这些香浓的酒液弥漫着她的舌尖,便情不自禁地感受到人生的快意。一杯醇香的威士忌,会让她的一个晚上变得尽情尽兴,新开张的W Bar,便顺应她这份恣意的兴趣。
而葡萄酒情结则更多的挥洒在她的寻酒之路上。每年她都会约三五知己去法国和意大利的酒庄学酒试酒,多年来好酒喝了无数,私人酒窖亦收藏了上千瓶世界名酒,包括法国所有名庄的酒。她曾经笑称若明年的投资预期如愿以偿,她将一次性打开同一年份的61瓶法国列级庄酒,是犒劳,也是庆祝。
“小时候我住亭子间,每天闻着生煤炉的烟熏味,听着左邻右舍传出的上海闲话,问候声骂街声及楼下弄堂自行车来来去去清脆的铃声。
“我会趴在窗囗发呆,渴望呀,盼望呀,希望呀。
“年纪大了,却越来越不知道如何收拾那些散落一地的心甘情愿。”
那些散落一地的心甘情愿,写照了章晓琦生命中的种种随心所欲。
“料得晓寒如此重,烟雨冻,一定留香梦……”
清代女词人吴藻的词,某一日竟被章晓琦拿来注释日本著名摄影家筱山纪信的摄影作品。这种奔放而随性的“跨界”似乎只有章晓琦所为。
通过名模樋口可楠子的影像,筱山纪信看到了情色、暗香和忧柔;而章晓琦则从影像中读出了“繁华,故迟些。输他,碧桃容易花”般的幽怨、柔情和浪漫……
于是她说:“无他,只愿享受世上的至情至性,也被这世界温柔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