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吴承惠同志把这套书稿交付出版是全心全意支持的。当初,上海城市管理学院原院长、我的老朋友王其康同志热心此事,找我商量出版这套书籍,我一听就很高兴,说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吴承惠发表在新民晚报上的这些文章,相当大部分,我在茶余饭后拜读过。
这套文集的一个特色是“实”。摆事实,说实话,说实情,说实意。实话实说,实事求是,求真务实。正如秦绿枝自己所表示的,文章不打官腔,思路脉络与中下层百姓同属一路。
另一特色是“广”。反映的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到新世纪初期这个改革开放的关键时期的社会状况和人们的思想状况的方方面面,特别是中下层老百姓或者说市民的文化生活和生活文化。
还有一个特色是“轻”。文风轻松随意,作者不是在讲堂上侃侃而谈,而是好比大家围坐在家里客厅茶几周围,像平常谈天那样,听秦绿枝娓娓道来,以小见大,谈出人们喜欢的事情和道理来。不免使人联想起上世纪早期知名才女林徽因每周周末在家里举办的下午茶。
最后一个特点是“重”。文风轻松,内容则是有“轻”有“重”,有的则“轻”中有“重”。秦绿枝写道,有人批评他“写的这种东西短命的,只有几分钟影响”。秦绿枝回答是:“是的,谁叫我是新闻记者呢?想不通这一点也就别干这一行了。”我想补充说的是,新闻的本质就是及时性,就是速朽,越速朽新闻的时效性就强,新闻性越强。不速朽就不成其为新闻。记得当初我刚进复旦大学新闻系学习,导师就告诫我们:“你们要懂得新闻记者不是写不朽之作的,是写速朽之作的。你们想写不朽之作,就不要来读新闻系,不要当新闻记者!”导师特别强调新闻的本质属性是时效性,新闻要及早、及时,要新。其实速朽也并不是绝对的,是相对的。有的正因为时效性强才成为不朽呢!这套新闻性文集中的文章过时了吗?没有!至今还有可读性,还颇有意思。如果过时了,没有意思了,上海辞书出版社还乐意出版吗?这套书不仅有现实意义,有历史意义,还有社会学的意义,对了解和研究改革开放关键时期的社会状况和人们的思想状况有意义。
这套文集里的文章是时代的产物,是应运而生。秦绿枝同志与百姓一样,在改革开放的二三十年处在悠悠岁月中,过得相当平安,才可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大可能有读者知音。秦绿枝中晚年正是赶上了好时代。秦绿枝这个笔名就是包含了他处在这个好时代的意思。吴承惠自己说他不喜欢秦绿枝这个笔名。这个笔名源于李白的诗句:“秦桑低绿枝”。他自己嫌这个笔名有鸳鸯蝴蝶气,有附庸风雅的俗气。我倒不这么看,可以讨论讨论。“绿枝”好啊,“绿枝”象征着蓬勃的生命力。有句古诗说:“春风又绿江南岸”。有了春风才会有绿枝。绿枝沐浴着春风,说明绿枝处在一个春意盎然的时期,象征着春天已经来临。秦“绿枝”是处在改革开放的春天里,沐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有了改革开放的春天,以往吃过不少苦头的吴承惠才会变成秦“绿枝”啊!才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其实,吴承惠说不喜欢“秦绿枝”这个笔名,那是他的幽默啊!他才喜欢这个笔名呢,他才喜欢这个时代呢!否则“秦绿枝”这个笔名怎么一用就是二三十年。
(作者为中宣部原副部长——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