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0: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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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02日 星期三 放大 缩小 默认   
给二宝的生日信
蒋旻
  蒋旻

  你好,小宝,在你两岁生日的这天妈妈写下这段话,讲给自己听。

  知道你要来的时候,妈妈正在一个度假村里滑雪。那一刻,浑身冰凉的我守着一池子温泉,止步不前。根据经验,每一个被珍惜被享受的时刻都会翻转扭曲。更何况当时新政策还未开始实施。所以,妈妈决定放弃,没有一丝犹豫。

  谁知道,后来情况有了变化,于是有了另一番思量。小宝,那个时候突然感到你在听,听妈妈狂热的心跳。

  爸爸是会高兴的吧。他有兄弟,从妈妈认识爸爸起,就是连同爸爸的兄弟一起认识的。下河捉鱼,岸上钓虾,上树摘柿子,故事的主角永远是两个人。我甚至听得出爸爸话里话外的自豪与笃定。美好的记忆是双倍的,苦难的过去也有人分担。想到这里,妈妈就要拿起手机打给爸爸了,一眼看见屏保上你哥哥的笑脸。一颗心又沉了下去。从没有想过兄弟姐妹这件事的小小的他,愿不愿意拿出一半的爸爸妈妈给你分享呢?毕竟,不是饼干和玩具。再有,小宝,当你只顾吃喝拉撒而妈妈上班未回的时候,谁可以替代妈妈陪伴你呢?又要麻烦老人吗,他们的身体能应付得了吗?不该再受这样的劳累呀。另外,和不熟悉的人再次生活在一起,或者是和曾经熟悉但已经不那么熟悉的人生活在一起……呵呵,你恐怕没经历过一边埋怨别人,一边更加痛恨自己的日子。妈妈知道,那叫爱之深,责之切。

  所有的人都会受到牵连,原谅妈妈千回百转地先想着他们,想着自己。说到底,是自己一时欢愉带来的后果,却连累到了许多不相干的人。要说拜托了,要说谢谢了,要说请帮助我了。原以为靠三个人通力协作,靠APP和支付宝好像也能应付得了的生活开始转向了。

  当然,这深重的思虑也完全有可能是激素的影响。妈妈觉得真的抱你在怀中的那一刻,天地安静了。一个柔软的,紧闭双眼的小家伙用满不在乎的啼哭告诉我满不在乎地继续生活吧。亏欠就亏欠了吧,牵连就牵连了吧,家里人之间的纽带本就是一团无法解开的结。

  于是,妈妈心安理得地换去另一个房间睡觉,留下爸爸勇挑重担。两年来,饭局上说着尿布起夜喂奶的事,爸爸像是成功登顶了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别样豪迈。另一边,原本在全家注目下被束缚的哥哥也收获了意外的自由。当然,妈妈每次看着哥哥的成绩单的时候,也忍不住地想对不起他呀。但是,谁又知道,在课后补习中疲于奔命或者被妈妈步步紧逼,对哥哥来说是福是祸呢?反正眼前,有一个人无条件地崇拜自己,模仿自己,那种做偶像的感觉让哥哥对回家期待无比。

  两年后的今天,谢谢你让我记得那个辗转反侧的夜晚,那个眼看自己前一刻风驰电掣,后一秒起伏跌宕的时刻。是你提醒我要坦然地生活,你的存在告诉我家里人是用来感激和疼爱的。亲爱的小宝,生日快乐。

  十日谈

  二宝故事

  两个孩子的相伴与互掐带来的乐趣和折磨,真的极具画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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