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情形就不一样了。“卖出一点是一点，只求回本，不求赚钱。”

　　文/孙静竞

　　“今年一塌糊涂，我真的要考虑退出月饼票界了！”

　　距离中秋节还有一周半时，入行三十年的“老黄牛”J先生仍在满上海跑，青浦、崇明也不放过，哪里需要月饼票哪里就有他的身影，“廉政之风”让他对今年的业绩很沮丧。

　　往年·赚头最多

　　J先生早年做电影票黄牛起家，现在偶尔也倒腾各类演唱会门票，不过他的最爱还是月饼票，“月饼票赚头最多。”其实J先生有一份月收入4000元的正经工作，但他每年都会雷打不动地请一个月的假，以便一门心思地做中秋节的“生意”，“这事儿如果让老板知道的话，我肯定要被开除的。”

　　J先生刚入行时，月饼票对不少普通市民来说，不是每个家庭都能轻易拿到的，“那年头中秋节走亲访友能拿出一盒月饼送人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想到冒一个月险是稳稳当当两三万元的额外收入，J先生觉得挺值。　　

　　“过去上海滩上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什么东西我们没体验过？”说起辉煌战绩，J先生的嗓门提高了八度，“我们一般是团队合作，平均分账。 ”J先生说他曾和另外五个人组队“拼业绩”，一个中秋节赚了近20万元，当然这种都是随便赚赚，还没拼尽全力，“也有一个兄弟选择单干，结果那年中秋节他一个人就赚了10万。”

　　“黄牛买卖月饼票和金融界做期货是一个道理。”J先生说，那看的是眼光和对市场的判断。比如上海人吃月饼认牌子，“杏花楼”的月饼票有群众基础、老少咸宜，自然是最稳定。相对而言，“哈根达斯”走年轻人时髦路线，风险较大，每年中秋节前一天都有不在少数的“黄牛”掉进坑里爬不出来，“跳水跳得厉害，140元收进的面值200多元的票子最后跌到70元。”据说，问题的关键在于哈根达斯月饼票是全国通用的，加上外省市还没有彻底消化如此高端洋气上档次的月饼的能力，最后几天从全国各地涌进来的月饼票一下子让“哈根达斯”贬值了，“我们一般用专业点的说法叫‘做空’。”

　　几年前，曾有媒体报道过《开宝马的月饼票“黄牛” 今年赚了近200万》的新闻，J先生表示这在业界并非天方夜谭，“只不过年赚百万的多半是大鳄级人物，担当操盘手角色，即单人或多人联手在短时间内将市场前景看好的某一品牌月饼票全部拿下，那该品牌在黄牛界的‘流通价’就由操盘手说了算。”当然，能赚钱还得有渠道，“你得里面有人。”

　　今年·阵阵寒意 

　　今年的廉政之风让J先生体会到了入行以来最“冷”的中秋节，往年的“大客户”有的减了一半的购买量，有的干脆一张不买，“岂止是月饼票，我听说有兄弟今年收了10万元的卡，卖不出去，现在全部躺在保险柜里。”

　　一般来说，单张月饼票的利润并不高，“面值238元的票子，我160元收进，165元卖掉。”想发财就得跑量。在店门口风餐露宿赚的是辛苦铜钿，成熟“黄牛”的手中，都有一份企事业福利采购人员名单。相应地，这些采购负责人的手中也有一张月饼“黄牛”的名单，毕竟从“黄牛”手中买月饼票比正规渠道购买要便宜三四成，有时候甚至可以达到五六成。 

　　眼看今年票子要烂在手里了，一些私企客户成了救命稻草。今年9月初，一位认识数年的私企老板从J先生手里买走了8000元的月饼票用来送生意伙伴，J先生说这样的单子他过去都是做人情生意，根本不放在眼里，但今年就不一样了，“卖出一点是一点，只求回本，不求赚钱。”

　　与J先生最后一次通话时，距离中秋节还有五天，他说若这五天没有奇迹发生的话，自己就要考虑转行的事情了， “不过，也许今年风头比较紧，明年会好一点也说不定。” 

　　“月饼证券化”

　　厂商印的100元月饼券，65元卖给了经销商，经销商80元卖给了消费者A，A将月饼票送给B，B以40元卖给了黄牛，厂商最后以50元向黄牛收购。没生产月饼，厂商赚了15元 ，经销商赚了15元 ，A送人情 ，B赚了40元 ，黄牛赚了10元。厂家只需要印月饼票就行了，这就是“月饼证券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