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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选结果存在变数

　　退出可能正在增加

　　问:希腊下月将举行大选，选举结果会导致其退出欧元区吗? 

　　答:希腊的左翼联盟作为反对派，利用民众对于紧缩政策的反感情绪提出要与欧盟重新谈判，改变财政紧缩政策在大选中获得了非常大的斩获，虽然其实力尚不足以联合其他政党组阁，但是民众的支持率看好。下个月举行的重新大选如果反对紧缩的左翼联盟如人们预测的那样取得多的选票多数并组成新的政府，就会抛弃现在紧缩政策，这将使欧盟和IMF无法继续给予希腊资助，希腊的主权债务的全面违约就不可避免。正是这一点让很多人认为希腊退出欧元区将不可避免。 

　　但是，希腊国内多数民众虽然反对继续实施紧缩政策，却支持继续留在欧元区，因为他们清楚地认识到退出欧元区将使希腊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因此，希腊即使全面违约其债务，也不会选择主动退出欧元区。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德国和其他欧元区国家能否将其踢出欧元区?很多人认为如果希腊不继续执行紧缩政策，德国将采取措施将其逼出欧元区。但是笔者认为，如果希腊自己不选择退出，根据现有的欧元区规则，德国其实很难将其赶出欧元区，即便希腊主权债务出现全面违约的情况。不过很多分析家认为，如果希腊不退出欧元区，其政府和国内银行无法继续得到来自欧盟和IMF的资金，欧洲中央银行也会对希腊银行停止贷款，此时希腊只有退出欧元区，恢复自己的货币，才能通过发行货币来为政府的赤字提供资金。然后通过通胀和货币贬值，希腊就会逐渐恢复竞争力。 

　　其实这只是希腊一部分政客和民众的愿景，随着德国和欧盟对于希腊退出欧元区威胁拒不退让的态度逐渐变得明朗，希腊民众对于退出欧元区的代价也逐步认清。希腊下个月的大选结果恐怕还存在变数，希腊退出欧元区只是可能，尚非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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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债务危机历经两年经济陷入恶性循环

　　问:希腊债务危机究竟到了怎样的程度? 

　　答:希腊债务危机已经经历了整整两年多，欧盟和IMF前后出台了三个救助方案，但是希腊的经济状况不仅没有好转，而且陷入恶性循环。 

　　2009年10月，新当选的泛社会主义运动政府由于没有与高盛达成继续进行金融衍生品交易的协议，原来被这些金融衍生品交易掩盖起来的希腊财政赤字和债务规模巨大的真相被暴露，于是市场上出现了希腊主权债务被抛售的风潮，希腊债务危机由此爆发。希腊政府到期的债务无法通过金融市场继续融资来偿还，面临着违约的风险，在这个过程中，希腊主权信用级别被不断降低，银行流动性不足，整个经济陷入严重负增长。2010年5月2日，IMF和欧盟与希腊政府达成协议，决定提供1100亿欧元的资金援助，帮助希腊渡过难关。当然，根据IMF提供资金援助的一贯做法，提出的条件就是希腊政府需要紧缩财政开支，迅速将财政赤字和债务水平降下来。希腊政府为了获得资金援助，只有答应紧缩的条件。 

　　2011年5月，IMF和欧盟对希腊执行紧缩计划进行检查，发现希腊未能按照协议执行紧缩计划，于是暂停了对希腊第五批120亿欧元的贷款发放，希腊债务危机进一步恶化。此时希腊国内的社会政治形势开始动荡，民众开始罢工游行，抗议紧缩政策。经过欧盟与希腊政府的谈判，与2011年7月达成了一项新的协议，那就是欧盟重新提供1090亿欧元的资金，并且将贷款利率降低，期限由3-5年延长至15-30年，但是紧缩计划将必须继续执行。2011年9月底，欧盟和IMF再次检查希腊紧缩计划执行情况，又没能获得通过，欧盟恼怒之下停止了第六批贷款的发放。 

　　贷款停发，马上使希腊重新面临违约泥潭。为了不让希腊危机产生连锁反应，欧盟不得不又再次商讨新的计划，10月27日最后达成了希腊有序“违约”的方案，就是将希腊政府欠私人部门的债务减值50%，使希腊政府债务负担因此减轻了1000亿欧元，同时再给希腊提供1000亿欧元的新贷款。但是，财政紧缩还是必须继续执行。此时执政的希腊泛社会主义运动总理帕潘德里欧面对内外双重压力，无法继续执行财政紧缩的政策，只好在11月3日宣布将欧盟的援助计划交给民众投票公决。消息传出，欧盟主要国家大为震怒，集中向希腊施压。最后帕潘德里欧只好宣布辞职，在2012年5月举行大选，而在大选前由希腊资深经济学家、欧洲央行副行长帕帕季莫斯任总理来执行与欧盟达成的紧缩财政计划。新政府的组成只是暂时平息了危机，今年5月份的大选没能让组成联合政府的两大政党即泛社会主义运动和天主教民主党获得所需要的多数继续组成联合政府，而反对紧缩政策的左翼联盟在大选中支持率却得到上升。于是希腊危机再次成为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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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退出代价巨大危机难以得到平息

　　问:如果下个月希腊大选后真的选择退出欧元区，希腊债务危机会得到平息吗? 

　　答:情况可能正好相反。首先希腊政府将无法偿还所有到期债务，全面的违约将使得希腊的信用一落千丈。到时，希腊的日子可能比现在紧缩还要糟糕。虽然，这个过程中，欧盟为了避免传染效应，会与希腊签署一个过渡协议来避免退出过程中的混乱，但是难以想象希腊未来重新发行的本国货币将得到市场的认可。于是，欧元可能还会在希腊流通，成为保值的货币，但是政府官方的支付手段将是德拉克马(希腊原货币)或新的货币。希腊民间的经济活动和债权债务的清算将会出现不可避免的混乱，虽然希腊可以通过法律规定国内的债券债务统统转换成德拉克马，但所有的欧元债权人将试图将他们的债权尽可能快地变现，这本身就会增加希腊目前的金融市场紧缩困境。仅此一项，就可能使希腊的经济衰退进一步加重。 

　　紧接着希腊政府将面临与债权人艰苦谈判的境地，这种谈判不见得比让欧盟和IMF放松紧缩的要求容易。在希腊政府与债权人达成所有的债务重新安排协定之前，希腊政府恐怕难以得到国际金融市场的认可，其发行的本国货币为面值的债券可能也不会有人问津，此时希腊政府只能靠发票子度日，恶性通货膨胀就可能出现。到了这个时候，希腊人可能就会悔之不及。 

　　如果接下来希腊能够度过严重通胀通，不增加工资和福利将通胀带来的本币贬值效应抵消掉，希腊就能够逐渐恢复竞争力，并且逐渐恢复经济增长。从经济学上看，这与目前通过紧缩所要达到的效应是一样的，只是现在是要降低名义收入水平，而后者是保持名义收入水平不变，降低实际收入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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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锁反应似难避免欧盟也将受到重创

　　问:如果希腊退出，欧盟将会受到怎样影响? 

　　答:一部分欧元区国家学者和大多数德国人认为对于欧盟未必是意见坏事，因为欧元区其他国家可以因此甩掉包袱，一个一体化程度更高、财政状况逐步得到改善的欧元区将比现在更加稳定。但是，也有很多人担忧希腊退出欧元区带来的冲击波会扩散至葡萄牙、西班牙，欧元区将可能面临解体的前景。笔者认为，希腊退出对于欧盟有巨大的负面冲击，连锁反应似乎无法避免。 

　　首先，市场对于其他负债率高，经济增长前景暗淡的国家也会失去信心，资本外逃的风潮将席卷这些国家，从而使得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等国家的经济雪上加霜。 

　　其次，这些国家政府在市场的融资能力将受到进一步打击，融资成本将重新飙升。欧元区政府债券市场将陷入混乱。 

　　再次，如果欧洲中央银行解救不及时，大面积的银行倒闭将可能会发生，因为在资本外逃中首先遭受冲击的是商业银行，挤兑风潮将使大多数银行陷入困境。而一旦形成新的金融危机，欧洲经济的二次探底也就不可避免。 

　　最后，欧元区国家将陷入更加意见分裂的状况，因为需要救助的国家可能会增加，需要的救助资金额必然也会大幅度提高，而对于如何筹资现在就意见相左的德法两国能否继续保妥协就会成为问题。让欧洲央行不计成本提供贷款和发行共同债券等办法似乎很难被德国接受，而那些面临违约的国家将肯定会在这个问题上与德国发生冲突。 

　　据全球450多家金融机构参加的国际金融协会一项内部的报告估计，希腊退出欧元区引起连锁反应造成的经济损失将高达1万亿欧元。笔者认为这一估计并不为过，因为现代经济是信用经济，一旦信用遭受重创，整个经济为此付出的代价必然十分巨大。 

　　但是，笔者并不认为这将导致欧元区走向崩溃，因为只要欧元区的几个核心国家真正想维护欧元，他们是可以让危机得到化解的。首先，他们可以与希腊达成有序退出的协议，在希腊退出的过程中继续给希腊提供资金援助，不让希腊出现全面违约的混乱状况。其次，达成妥协发行欧元区共同债券，筹措足够资金建立坚实的防火墙。再次，让欧洲中央继续对商业银行放款，在通胀率不高的情况下采取更加宽松的货币政策。最后，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协商，启动新的救助方案，以防市场对于希腊退出欧元区过度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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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元区若发生危机对华影响肯定负面

　　问:希腊退出欧元区对中国影响几何? 

　　答:由于欧元是仅次于美元的第二大国际货币，欧元区发生的危机必然会对欧元的汇率以及以欧元计值的资产价格产生影响。通过这个渠道，与欧盟有重要经济关系、持有欧元资产的国家和企业都会受到冲击。欧盟是中国的第一大贸易伙伴，欧洲经济陷入新的衰退对于中国的影响肯定是负面的。受欧洲债务危机的影响，中国今年以来对欧洲的出口增速已经明显下降，希腊退出欧元区带来的冲击可能会比美国次贷危机的冲击还要大。 

　　中国还是外汇储备的第一大国，我们的欧元资产规模也不可小瞧，希腊退出欧元区对于欧元稳定带来的冲击也会令我们的欧元金融资产价值受到一定的损失。

　　不过，总体而言，希腊退出欧元区对中国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都属于间接的影响，处于可控的范围之内。我们的银行在希腊的涉足不深，金融机构的直接损失很小。希腊债务也不是中国持有的主要欧元债务，中国与希腊的贸易在整个中国与欧盟贸易中所占比重也不大。 

　　尽管如此，总体影响仍是负面的。因此，中国也需要做好准备，将损失控制在最小。同时，也应该尽可能帮助欧洲克服由这一冲击带来的困难，与国际社会一起帮助希腊继续留在欧元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