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清晨出门上班,基本上走同一条路线。天蒙蒙亮,来来往往的路人,唤醒了睡眼惺忪的大街,共同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沿着熟悉的街道,我缓缓而行,在欣赏街景的同时不忘观察过往的行人,以此打发寂寥的途中时光。有趣的是,我发现在清晨特定的时间里总会遇见这几张面孔,时间一久,倒也有了“熟人”的感觉,给简单的上班之旅丰富了不少内容。
7:40上下,我总会途经一所小学。小学所在的这条马路熙熙攘攘,家长一般都要把孩子护送到校门口才将书包交给孩子,而孩子们对这样的关怀习以为常,鲜有向家长说句“谢谢”或道声“再见”的。然而,有一天,在人群中,一对母子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一个约摸一二年级的小男生,长得虎头虎脑,自个儿背着沉沉的小书包拎着饭袋稳笃笃地在前面走着,他的妈妈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神情淡定自若。临到校门口,小男生停下脚步,转身道了声“妈妈再见”,显得与众不同。这个小男生让我感到非常可爱,同时他妈妈的教育方式也让我刮目相看。一天,遇到下雨,发现他们母子俩各撑各的伞,一大一小,一前一后,小男生背着书包要撑伞又要拎饭袋显得有些忙乱,圆乎乎的脑袋上头发被雨打湿得一缕一缕的,活脱脱就是张乐平老先生笔下的“小三毛”,而他的妈妈依然淡定,没有流露出一丝心疼。擦身而过时,我与他的妈妈相对而视,不约而同露出会心的微笑,仿佛知心朋友一般。
再后一个相逢的“熟人”,是他——一位晨练的老汉。单位大门附近有个广场。这个所谓广场,其实也就是一段比较宽阔的人行道,沿街用十余个水泥球围出一块空地而已。8点前后,我通常会路过这里。广场上,一群老年朋友在锻炼身体,有弯腰甩腿的,有练倒走的,有抖空竹的,还有跟着音乐打太极拳的,十分热闹。路过广场次数多了,我发现其中有个老汉几乎每天都在挥汗晨练,风雨无阻。那老汉虽然已是满头鹤发,但腿脚十分灵便。一天,在浓浓秋意中,只见老汉上穿圆领短袖汗衫下着运动线裤,啪一个抬腿,噌噌几个冲拳,然后连滚几个侧身翻,站稳后再蹲个马步翻掌立正,动作干脆利落,让路人连声叫好,我也停下脚步在边上鼓起掌来。由于经常相逢,有时老汉会跟我这只“老面孔”打个招呼问声好,感觉就跟邻居一样。有几次晚了些时辰出门,途经广场时发现老人们基本上都散了,但那老汉还在练压腿、弹跳,看上去精神焕发,充满活力。谁说退休就要歇着了,那老汉的精气神比我单位里那些忙于写材料的年轻同事还足。
花开花落,云卷云散,每天清晨与这些“熟人”们相遇相逢,让我的上班之旅充满了遐思与乐趣。或许,我在路上看人,别人也在楼上看我,生活就是这么简单而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