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海南,只晓三亚,不知海口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历史上,海口是中国的通商重镇。多少下南洋的华侨,心心念念的是在海口置办下一爿家业。海口,有混合了闽南和欧风的老城,有沉睡了数千年的火山口,有居家便宜的老爸茶,也有贵过金银的黄花梨。海南人说,度假去三亚,过日子,还是在海口。
至尊美味在香宫
去海口时,本市的禽流感警报尚未消除。来接机的Alison说,没事,晚上就请你们吃酒店的海南鸡饭,肉质鲜嫩幼滑,鸡香扑鼻,谁尝了都说赞!
“没问题吗?”
“海南人只相信本地鸡,岛上养岛上生,飞不进来,也飞不出去。这里每年举办肥鸡节,今年得奖的鸡王有17斤!”Alison答得底气十足。Alison是个武汉妹子,在老公和周围本地同事眼中,她就是个“大陆妹”。而嫁到海南四五年后,她俨然已经对南方的种种风俗、饮食习惯如数家珍:“这里山好水好、空气好,芹菜当葱卖,水果蘸辣椒盐,别处有的这里更新鲜,别处没有的这里却能找到”。
东山羊、加积鸭、文昌鸡、和乐膏蟹、海南酸笋……别以为岛上只有海鲜,贵为仅次于台湾的中国第二大岛,海南的物产非常丰富,要体验饕餮,香宫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香宫中餐厅是香格里拉酒店集团的招牌餐厅之一,有着30多年的历史。1974年,首家香宫在新加坡开业。一登场,便惊艳四方。而后,“香宫”出现的地方,就代表了粤菜与本地特色完美结合的典范。
继在三亚开了度假酒店后,去年年底,香格里拉把“本宫”落在了海口。位置则在离海口西海岸不远的“镇海渔村”。这一区,坐拥海口最美的海岸线和丰富的渔业资源,生发出高级酒店和高档社区,颇有些“旧瓶装新酒”的含义。
岛上的菜,最讲究一个新鲜、有机。而海口香宫近水楼台,由镇海渔村的村民直接供应的海鲜,在传统中式烹饪手法基础上,加入新的西式料理手法,让本土海鲜呈现出不同的风味。
冷菜拼盘中,和乐蟹籽鹿舌菜,貌不惊人,却完全采用了本地食材。鹿舌菜,生长于海南五指山腹地,性凉而清香嫩滑。和乐蟹,盛产于海南和乐镇,其膏满肉肥为其它蟹种罕见,特别是脂膏,金黄油亮。据地方志记载,早在明清时期,和乐蟹就为官府和有钱人家奉座上宾的佳肴。而后端上的和乐蟹肉烩豆腐,细腻的蟹肉和如凝脂般的豆腐相得益彰。
南方人注重养生,《中药志》里记载,槟榔花“为芳香健胃、清凉止渴药。”而这一盅槟榔花炖鲜鲍汤,鲜鲍的鲜味和槟榔花的微苦交织,有沁脾之感。汤水口口清醇,毫无油腻。
红烧东山羊上桌的时候,席上好几个姑娘表示从不碰羊肉。不过,这一块带皮的东山羊,大厨显然对火候的把握了然于胸:羊肉毫无膻味,黏稠粘牙,让人觉得吃下的不是别的,而是满口骨胶原。
这一席香宫大餐以福山咖啡冰淇淋配拿破仑核桃酥收尾。酒足饭饱,不如去最热闹的海滨大道附近走走,夜色下,钟楼、灯塔、渔船的剪影绰绰,而一座形如海胆外壳的建筑,正是《印象海南岛》实景演出的剧场,好戏夜夜开场。
多多益善平价万岁
这一个周末,定的是海口香格里拉推出的帆板帆船体验套餐,除入住豪华海景房,享用酒店其他设施外,能在亚洲最好的帆板帆船训练基地之一,西秀海滩帆板帆船训练基地接受专业帆板帆船教练全程指导。
2小时的训练结束,只觉得腰酸背痛,心里暗下觉得,这绝对是团队训练最好的方式。简单收拾,迫不及待地往金水门海鲜城赶。海南四面环海,一年四季可以尝到肉质鲜嫩的海鱼,中午订的是海鲜火锅,红鱼、金线鱼、马鲛鱼、鲳鱼等纷纷登场,采用的是现在流行的“裸烹”。清汤锅底,全靠海鲜本身的味道,慢慢熬煮出一锅打手也不肯落筷的好汤来。各种鱼虾清淡鲜活、肉鲜味美,再配上本地紫贝菜、鹿舌菜或云龙枸杞叶等营养价值极高的野菜,这一顿富含营养的午餐,丝毫不觉累赘。
和三亚的高消费不同,海口的物价相对平。广州来的Fiona最喜欢本地人的朴实。刚到海口时,她分不清椰树、芭蕉。有一次走过农田,有当地人在砍椰子喝,她上前问怎么卖,哪知当地人听了她外乡人的口音,当下递过一个新破口的椰子说“请你喝”,让她一直感念在心。
昏昏欲睡的下午,Fiona带我们去喝“老爸茶”。海口人粗疏豁达、两袖清风,感恩平淡的生活,“老爸茶”就是海口一景。
茶楼可奢可简,一张八仙桌,摆上几把藤椅,三两元钱点一杯茶或者咖啡,就能和街坊邻居“吹”一个下午水,关键是可以无限续杯。茶,最受欢迎的是铁观音、乌龙;咖啡自然是本地的福山。
海南岛最早种植咖啡是在民国初期,岛内归侨先后从马来西亚、印尼等国家带回咖啡籽,在自家的房前屋后种植。福山地区的咖啡豆,结实、粒大、均匀、饱满。福山镇侯臣村至今仍有 6 株栽于20世纪30 年代的咖啡树,这是保留下来的最为古老的咖啡树。真正的福山100%纯咖啡,是不加糖和香料焙炒的。具有浓郁、香醇、滑口的品质,富有海南福山地区特有的地方咖啡味,又具有印尼苏门答腊岛的黄金曼特宁咖啡品质特性。
其实对喝“老爸茶”的男人们来说,茶和咖啡都不是重点,一笼笼小蒸笼里的小吃才是比拼各家茶楼好坏的关键,海南粉、腌面、萝卜干煎蛋、糖水番薯、鹌鹑蛋煮白木耳……都是几元钱一碟的小吃,喝喝茶、聊聊天,侃侃“海南三宝”——黄花梨、黎锦和海瓷,难怪男人在南方的称呼是“老爷”。
在水果市场逛街才是正经事
海口什么都有,甚至包括沉睡了三千年的火山。海口石山火山群国家地质公园离市区不到半小时的车程,俨然是一座植物园。依附在榕树上的火龙果树、开着红花的巨大的滴水观音、让收藏家尖叫的海南黄花梨、武打书中才有的见血封喉……试试自己的植物知识有多丰富吧!
但当天的高潮莫过于姑娘们来到了传说中的水果批发市场,杨桃、木瓜、芒果、菠萝蜜、红毛丹、火龙果,山竹,椰子,米蕉、番石榴……码得整整齐齐,空气中除了若有若无的海风的咸湿,还有榴莲的香气。豪迈地招呼老板过秤、装箱、打包,要知道,这里的价格单是和机场相比,就几乎要便宜一半,更别说漂洋过海到内陆。“不过,其实本地人怕内热,倒是很少吃这些热性的水果,苹果、香蕉反而吃得多。”Alison笑说。
走出水果市场,街边还有人在叫卖海南粉、椰子饭。用简陋的容器装了,就可以拿在手上吃。正宗的海南粉分粗粉和细粉。粗粉的配料比较简单,只在粗粉中加进滚热的酸菜牛肉汤,撒上虾酱,嫩椒、葱花、爆花生米等即成。细粉相对讲究,要用多种配料、味料和芡汁加以搅拌腌着吃,捧在手上白如雪,其细如丝,淋在上面的炸花生米、炒芝麻、豆芽、肉丝、香油、酸菜……醇香扑鼻,余味无穷,吃完后再加上一勺海螺清汤,更是鲜香无比。至于椰子饭,用本地优质糯米、天然椰肉和椰汁一同蒸熟而成,椰肉为底,形如小船,是传统农家小吃,有祈求平安的好彩头。
还有黎家竹筒饭、海南萝卜糕、锦山煎堆、椰汁板兰糕……我们没办法什么都尝一口,最后一晚,回到香格里拉,还有泳池边的烧烤会伺候。
终于,飞檐在晚霞中逐渐模糊,酒店的温泉池挨着池塘,可以看见莲叶和活泼戏水的鱼。清风下椰树摇曳,蛙声清脆,这个海口周末的最后一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