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我们结伴到乡村旅游,在一片梧桐林中,我们坐下来小憩。我躺在草地上,仰视着刚刚长出嫩芽的梧桐树,黄中映绿的芽苞,散发着阵阵幽香,展现出一派旺盛的生机;透过这些嫩叶,粗壮光滑的梧桐树干笔直地伸向天空,几乎看不到什么分枝遮挡视线,据说乡村的梧桐树比城里的长得更快,三四年就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了。
林地里有几个农人在干活,一个中年农夫抡起斧子,将梧桐树旁一棵不知名的小树砍断,只留下浅浅的树桩,农夫挥斧的动作是那么地干净利落毫不留情,令旁观的我隐隐感到几分痛惜。我不解地问他:“为什么不能善待这些小生命,它们终究也要长大的?”“它们长不大的。”中年农夫指着身边的梧桐树说,“留下它们只会妨碍梧桐的生长。”我仔细看了一下被砍下的小树,它枝条杂乱,树干弯曲,浑身缠满了荆棘,委实其貌不扬;但它躺在地上的姿态显得很痛苦,也很委屈,被砍断的伤口仿佛正流着“鲜血”,只为了不妨碍梧桐树生长,这个弱小而卑微的生命就要被剥夺生的权利?它为何不能同样拥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冷酷的事实是,几天后它将被农人送进炉灶,当成柴火烧成一堆灰烬,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想着,我心里有点为无名小树的命运感到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