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可以凭借斯皮尔伯格的同名电影版事先了解故事梗概，但是当一匹匹纯粹手工制作的假马，在台上“呼哧呼哧”喘气、刨蹄、嘶鸣的同时，又分明看到人偶师的操纵——简直会产生“假作真时假亦真”的“错觉”。让人不敢相信眼睛、耳朵和大脑的判断力——这就是舞台艺术的最高水准：明明是假的，看起来却完全是真的。术语为：假定性。

　　这也就是舞台艺术与其他艺术，尤其是影视的本质区别。《战马》的最大优点，就是假马能激发真感情。

　　导演让观众对假马的适应过程，也是循序渐进的。起先，只是让小马驹乔伊，在台上亮相。一束追光灯打在它身上，旁边两个人操控着小马头和小马的身体——小马驹不过半人高，体格不大。当剧情发展至乔伊成年时，2.4米高、3米长的大马，从天幕左侧营造的瀑布般的光晕中，破“光”而出。如此壮观的场面，令观众惊叹连连。高头大马需要三位有着英国壮汉体格的中国操偶师控制——马的尺寸是按照英国国家话剧院的英文版同比制作的。两位等高演员弓着背、双肘拄着马的膝盖行走。马的步伐还分好几种，表达不同情绪。控制前肢的操偶师，还要控制马的耳朵——据制作马偶的南非“掌上乾坤”欧剧团透露，那才是马表达情感的方式……如此“三位一体”，需要长期配合，才能达到高度默契，因为平时他们三人都看不到对方的脸，也不可能小声默念口号——因为他们还负责学马的呼吸、嘶鸣等各种声音，都戴着话筒。他们甚至还在马厩待了很久，研习马的动作习性。

　　假定性，也贯穿在舞美布景设计上。剧中，热爱马的尼克尔斯上校在牺牲前给乔伊画过素描。他素描本中被撕下的一页，就成为天幕上一条长长的，但不规则的白屏——可供投影，以展示镇上风景、一战战况等，基本以黑白色为主。唯一一次展现红色，是在英军部队牺牲时。唯一一台巨型武器，就是让乔伊身陷铁丝网的坦克车。但是，这辆坦克，也只是制造了一个框架，再辅以爆炸的声音和光的效果，呈现战争场面。这块悬在高空的“纸条屏幕”，其实还给予了马偶、坦克闪展腾挪的空间。 首席记者 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