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夜车 黄宗英 |
第二天早上9时起,吴仞之就提溜着我满台转。……双人同行脚踏车一辆,S型双人沙发一座,旧棉被一床、旧褥子一床、六面镜梳妆台一具……吴先生停下来看我写,问:“来得及吗?” 我答:“来得及,来得及。” 其实我只能潦草记下。我想:午休时,我去南京路,有文具店,我去买两个同样的簿子,还有米达尺。 晚上,回到亭子间,我对大哥说:“今晚你上床,我要在小书桌上誊清登记本,这是上职的财产啊。” 哥哥:“吴导让你誊清的?” “没有。我想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做,就混进剧团。只有事事认真,什么都肯做,就是没经过考试,也是有活干的。既便正式考试时若不及格,也不见得把我刷了。比你写得清楚。” 我把他的换洗内衣袜子扔给他,又说:“不许逼我,什么是效果啊?” “效果……哈哈哈效果?你考我,效果就是能制作出音响的器物。譬如,笸箩里滚黄豆呈雨声,摇打铁皮可得雷响,两个竹节底相碰可得马蹄声……小妹,幸亏你急性子,看到我的信就来了。若等到剧团招生时再来报名,真未必考得进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