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阳历十二月初的一天,静风,正是平潮时刻,我从南大堤下面走过,突然看到白浪里微微有些发黄的东西在水里浮动着,是一条鱼!比扁担还要长。我用手里的钉耙把它捞到了岸上。这条鱼重有151斤!上了年纪的人说,这是‘涨膏’而死的大黄鱼。这之前,这么大的黄鱼没有人见过,光鱼膏就有8斤重,被一个外号叫‘小货轮’的水手买去了。那年我12岁。
我没有进过学校的门,在我的同龄人读书的时候,我就开始干农活了。我16岁当队长,18岁入党,我们的队是长兴公社先进大队第3生产队,我带领社员们苦干了两三年,变成了全公社的先进生产队。我是党员,我当队长就是一个原则,什么都是我带头,挑泥筑岸,拔秧莳稻,和社员一样,一身泥一身水。1972年,我参加了在上海南汇泥城公社召开的全国棉花工作会议,1973年,我参加了在大寨大队所在地山西昔阳县召开的全国粮食工作会议,那时我是上海市的十佳生产队长,在全国也是最年轻的生产队队长。1975年秋季,我们生产队的两株棉花,分别结了512个棉铃和360个棉铃,创造了全国的纪录,这两株棉花,被上海市农业展览馆收藏展览。当年队里60亩棉花平均皮棉251斤,创造了上海市的纪录……1979年,我被评为上海市劳动模范。”
听杨松涛说,说的都是长江入海口和长兴岛这片水域土地上的神奇。杨松涛捞到大黄鱼的位置是今天长兴岛第二发电厂以东500米处,在普通的中国地图上,坐标大约是北纬31.3°,东经121.8°。杨松涛是1954年出生的,算来正是1966年的冬天。那时候,剧毒的666粉剂和1059还没有在农田里大规模使用,长兴岛的土壤是干净的,从河道水闸里排放到长江里的水,由于河水的沉淀比长江水微微清澈外,没有任何有毒物质;而长江主航道里,大型的机器船舶还很少见到,航风船仍是长江口水上运输的主体。因此,长江入海口还没有被污染,整体的水环境还没有被破坏。每年12月是长江的枯水期,也是大黄鱼的繁殖期,顺着倒灌的东海潮水,这个暖温性近海集群洄游鱼类,每年这个季节总会来长兴岛这片水域里产卵,因此,有这样的大黄鱼出现,是有科学依据的。
听杨松涛说,说的都是他和他们那个年代的骄傲,说的都是他们的付出和奋斗。那时他们的口号是:泯沟像铁路,耕路像公路。包括田埂都是笔直的,像工分簿上的方格,每格正好3亩。他们超产的粮食和棉花,为国家作出了贡献,社员的工分收入也是全公社最高的。今天,从那时候过来的长兴岛人和新生代的长兴岛人,都喜欢听杨松涛说。当然,让长兴岛人永远怀念的,还有那时人的勤劳和无比的创造精神,还有那时无比优美的环境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