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报告你们一个好消息

　　“是嘛，把小辉交给李志强，再加上小辉那种拼命的钻劲，不消几月，我们部队又会出一个顶呱呱的汽车司机。”

　　沈杰和俞列平都会心地笑了。“好！你这就通知连里快来人来接新汽车吧。”“是！”沈杰向俞列平行了个军礼，就打了个电话通知连里派二十个驾驶员来接新汽车。

　　不到一个时辰，李志强驾着一辆美国大道奇，载着二十多个驾驶员和助手来了，其中有冯大山、黄钢、张小辉、陆向飞等人。“人统统到齐了吗？”俞列平问。“到齐了。”沈杰回答。“你给我把他们集合一下，我有几句话要讲一下。”“是，首长。”沈杰立刻发出集合口令。一瞬间二十多个司机整整齐齐地排成二列横队。“同志们，报告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盼望已久的一批国产新汽车，已拨下来了！”俞列平加重语气说，“这是上海、天津、长春等地的工人老大哥们，为了支援前线，在一无图纸，二无进口材料的情况下，靠自己的智慧、自己的力量，日夜奋战，试制出来的。”

　　俞列平扫视了一下队伍，个个聚精会神，眼睛里闪射出坚毅而自信的光芒，他又高兴地说下去：“当然，要战胜敌人，这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因为我们的敌人是世界上最强大、最凶恶的帝国主义——美帝国主义。他们在朝鲜战场上暂时掌握制空权，开着飞机，不分昼夜，狂轰滥炸，又在要道、桥梁、隘口进行封锁，给我们汽车运输确实带来巨大困难，这就需要我们以百倍的勇气、智慧和毅力，去跟凶恶的、奸诈的敌人作斗争，建立一条炸不烂，摧不毁的钢铁运输线！大家说一说，能不能？”“能！”队伍一齐回答。

　　“这就好，”俞列平看着这些浑身是胆的英雄司机，打心眼里感到高兴。他提高声音说，“现在有一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去完成：军首长命令我们送两千发炮弹，三十万发步机子弹到前线，两天之内必须全部送到，不得延误，大家有没有信心？”“有！”队伍充满信心地回答。“大家还有什么要求？”俞列平问。沉默了三分钟，没有人吱声。

　　“报告首长，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可提不可提？”黄钢返脸一看，见是新战士陆向飞，觉得在这样的时刻，他还提问题，有点不识时务，就拉拉他的衣角，叫他莫说了。

　　俞列平认识这个刚参军的知识青年出身的新战士，便说：“你有问题，尽管大胆提。”

　　“首长，我们新汽车已经来了，但是我们的飞机什么时候来朝鲜？”

　　大家以惊异的目光看看陆向飞。没有料到，在这样的时刻，他会没头没脑地提出这个问题来的。黄钢脚跟往后一挪，碰着陆向飞的脚，示意他不要提这样的与本话题不相关的问题。

　　“嘿，小陆，你的胃口倒不小哇，有了新汽车，还想飞机！”俞列平打趣地说。“首长，我爸是给美国飞机炸死的，这你知道。可我入朝已两个月了，美国飞机不分日夜，老在我们头上嗡嗡叫，还把朝鲜城市、乡村炸了一个精光！我恨透了美国飞机！我日夜盼望着祖国的雄鹰来狠揍他们一顿，出出我们这口气！”陆向飞眼睛里燃烧着愤怒、仇恨的火焰。

　　姓姜的司机，听他这一说，也起了同情心说：“报告首长，小陆说得对。我们受美国飞机的气也受够了。放着大好的公路，大白天不走，偏偏黑夜里偷偷地行车，而且不能开灯！……要是，咱们人民空军也来几百架飞机多好，敌机一来捣乱，就揍它下来。我们呢，也好在大白天放胆驾驶了！”

　　“飞机嘛，肯定会来的，但是得一步一步来，你们大家都已看到：我们的力量一天比一天强大了。可以断言：要不了三年两载，朝鲜北部的制空权就会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了。但是，我们现在还有一点困难，我们的飞机暂时还不能到朝鲜上空作战。在这个困难未解决之时，我们不能消极被动。我们要争取主动权。我们要用智慧加勇气，跟敌人飞机斗：敌人白天容易捕捉目标，我们就利用黑夜开车；敌机夜晚见灯火就扫射，我们就不开灯行驶，跟他打哑谜。嘿嘿，我们志愿军司机就是了不起，在盘山的低等级的公路上，夜里可以不开灯驾驶汽车，这是一个创造，一个奇迹！我们就用这样方法跟敌人磨，跟敌人斗。我们要磨垮敌人，斗倒敌人！”俞列平的这番话说得大家心里更开窍了，连陆向飞、姜司机等都连连点头称是。队伍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