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玉佛寺门前“职业乞丐”贴身紧逼、强讨抢要,“出家人”不得不微博求助整治乞讨现象。乞讨与救助,再次引起公众关注。
在收容遣送制度终结10年之后,上海各救助站已救助30多万人次。而今,救助站就像一座“围城”,一些需要救助的生活无着人员急着要出站,一些不该受助的职业骗助者、赖助者却纷至沓来。救助站里骗助、闹助、赖助时有发生,人性化的救助管理需要更高水平的法制保障。
身藏利器伤人 如何“强制安检”?
2003年,《城市流浪乞讨人员收容遣送办法》废止,《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办法》实施。10年来,上海救助管理机构初步形成了一条适合大城市特点的人性化、规范化、标准化的救助管理机制,为流浪乞讨人员和困难群体开辟了一条“自愿受助、无偿救助”的绿色通道。
但是,救助中“软肋”和“瓶颈”也亟待化解。其中,救助站“强制安检”于法无据,已成一大救助隐患。2012年9月8日,郭姓女子因感情受挫自行前来求助。安检时,值班的工作人员发现她的包内有一把长约20厘米的长柄刀,当即按规定连刀带包替她保管起来。随后,值班员要求检查贴身衣物,却遭到郭某的强力抗拒,认为值班员“侵犯隐私、侵犯人权”。
无奈之下,值班员只好让她进入休息室。没想到,情绪不稳的郭某随后在与两名广东受助女孩争执时,用一把藏匿于牛仔裤腰里的折叠小刀将对方头、脸多处划伤。郭某因此被判处有期徒刑10个月。
事后,法院向救助站发来《司法建议书》,要求“进一步加强对可能致人伤害的钝器、尖锐物、爆炸物等物品的检查力度,并依据相关规定落实保管职责”。可是,救助站却难以找到机场、铁路、轨道交通那样可以强制安检的法律依据。因此,救助人员面对少数抗检者,常常束手无策,只能采取不予救助或劝其离站的消极方法,来确保场所和其他受助人员的安全。
2年进站240次 如何“终结救助”?
假报姓名地址、重复骗助,是救助站多年来的突出顽症。据上海市救助管理站的不完全统计,2年来有9名求助者反复进站,少则来过41次,最多的240多次。他们中年龄最小的26岁,最大的47岁,个个身强力壮,却把救助站当成免费食堂、旅馆和医院,每天早出晩归,以行骗偷窃为生。在站内酗酒闹事、行凶斗殴、毁坏公物、恃强凌弱,危及工作人员和其他求助者的人身安全;在站外以帮助找工作为诱饵,对其他求助者坑蒙拐骗,从中攫取劳务费。去年12月9日,右手打着石膏的海南求助者杨某进站投诉称,曾随一名骗助者到奉贤打工,在对方3人的胁迫下,他的手被钢管打折后,欲以“碰瓷”手段诈骗一工地老板2.5万元伤残费,按二八分成,伤者只得5000元。幸亏老板报警,诈骗阴谋才未得逞。
这些专事跑站骗助的“职业受助者”,常常采取“一吵、二闹、三要票”的方法重复求助,浪费国家救助资源。一旦遭遇终止救助,他们就起哄闹事,或以自伤自残相要挟。为了处置救助站里砸车毁物的暴力事件,全市已有多名救助人员被打伤、咬伤。
救助管理办法第2条明确:“救助站对流浪乞讨人员的救助是一项临时性社会救助措施”,但未明确如何“终止救助”。因此,不予救助或终止救助需要法律、法规支撑,以便“不该受助者不得受助”有法可依。
“隐形”传染病 如何有效防控?
受助的流浪乞讨人员大多蓬头垢面,满身跳蚤、虱子,身体素质差,健康水平低,老弱病残者多,有的人甚至隐瞒流行病、传染病史。
有时遇到红眼病、感冒咳嗽等明显症状的流浪乞讨人员,救助人员尚能采取适当的防护措施,但碰到“隐形、疑似”的肺结核、梅毒等传染病人,他们就无法识别,难以规避。近日,一名外地受助女子精神病发作,又患肺结核,送院治疗时两家专业医院都不肯接收。结果,救助站成了不设防的“精神病院和传染病院”。
由于缺少专业医生和基本检验、检疫防护措施,救助人员和受助者都成了病菌、病毒感染的潜在受害者。近年来,职工体检数据表明,救助站工作人员感染各种病毒的概率和受感染人数一直居高不下。为此,加强救助管理立法、完善安检规范措施、改善医护设施、降低职业风险、加强救助站公共卫生安全和疾病防控措施,已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