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秋,是大学毕业三十年,同学相约再聚一次。
校园自然是要去的地方。4号楼、老教学楼、中文系楼、大会堂等都在,为怀旧添了佐证和凭藉。只是,原有的饭厅和体育馆无处觅迹,4号楼拆了一半,边上建楼,老教学楼前多了一幢难看的楼,不远处原来别致的小楼改建得媚俗。校园建筑风格凌乱,犹如一个人,上面西装领带而下面运动裤。有点迷惑,农民居家,要添建点什么,一般与原有环境总是协调的,何以高校而反不如农民?可能,不单是眼光,根本上,是对校园的历史和协调不放在心上。只是,建筑也是历史的一种语言,一个地区、一个单位,只有对以往的历史予以尊重,才能让别人保持对你的敬意。如果处在一个凌乱的环境中,又怎能对这环境产生美好情怀?
在“章培恒老师纪念室”,看着章先生和蒋天枢先生的手迹,心中肃然,老师的不懈追求,令人起敬。虽然,毕业后,陆续有不少老师故去,再也见不到他们的音容笑貌,听不到他们的教诲,但对老师的怀念,对以往大学生活的追忆,永远是一种激励。这种精神园地,难以拆改。
一位同学说,看着校园里年轻的脸,想起当年的自己,多少应该珍惜应该经历的被忽略,而这种生命中的遗憾,已无法追补。平常岁月,不比人生跌宕的动荡时代,聚散离合、忆昔抚今会较多的在人心间,平居,亦如老子所讲“却走马以粪”,骏足无所其用,如牛耕作等同凡庸。不知不觉间,同学大都两鬓斑白,生命逝去,回想当年老师的期望,大学时向学向上的氛围,怅然。
家里三岁孩子碰到不愉快的事,会躺地上,嘴里嘀咕“不开心”,我自然不能这样。虽然,有时遇事学着轻念不开心,接着微微一笑,会放下不少,但躺地上是不可能了。我只有任由情绪因旧地而波动、时过而静。就像在山西古战场,缅怀以往,感受英雄气,而回到上海,则是一日三餐、地铁奔波。
匆匆一聚,又将挥别;曲终人散,不无伤感。心中默祝老师同学安好,同时,开始等待下一次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