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名于卡拉扬时代的花腔女高音曹秀美，最近几年数次来沪，我先后听了她两场半音乐会。第一次是2010年的上海音乐厅，她与杨样指挥的上海交响乐团合作，共演唱了三曲：格利埃尔的《花腔女高音与管弦乐队协奏曲》、奥芬巴赫《霍夫曼的故事》中的“木偶之歌”、普契尼的“我亲爱的爸爸”。虽然才三曲，但曲曲精彩，满台生辉，世界级的一流水平，全场一次又一次沸腾，以致有乐迷说，下半场的林恩·哈雷尔（著名大提琴家）就不用上场了，让曹秀美唱下去吧。

　　后来在上交举办的夏季音乐会上，又欣赏了曹秀美的独唱音乐会，钢琴伴奏张亮。曹秀美的表现依然让人叹服。但因为是在蓬厅，音响效果有些欠佳。

　　听了两回曹秀美，意犹未尽，这就有了第三回：2月14日，在这个元宵节和情人节的晚上，曹秀美与张洁敏指挥的上交合作，又在上海音乐厅举办她的独唱音乐会。这次演唱会的分量最重，冠名为“为爱痴狂——曹秀美致敬传奇女高音萨瑟兰”。萨瑟兰是花腔女高音的典范，曹秀美的嗓音也是以花腔为主，兼具抒情。

　　然而当曹秀美刚一出场，令我有些惊讶——神态似乎疲惫暗淡，不见以往的神采飞扬。是身体健康状态欠佳？她开唱的第一首是亨德尔清唱剧《参孙》中的“光辉的六翼天使”，这是巴洛克时期花腔女高音的招牌唱段，演唱时突出小号的伴奏，并有小号与女高音共同演绎主旋律（独奏小号的是上交小号首席夏非）。客观而言，曹秀美的表现不如以往神满气足，影响了高难度花腔技巧的发挥。第二首维瓦尔第歌剧《奥斯曼君王》中的咏叹调“被藐视的新娘”，状态依然一般。好在曹秀美凭借丰富的临场经验和深厚功底，在乐队演奏威尔第《阿依达》中的“凯旋进行曲”后，及时调整自己，演唱威尔第《弄臣》中“亲爱的名字”，显示了其诠释人物内心世界的细腻深度和高超的花腔技巧，全场终于爆发轰动！受此鼓舞，曹秀美拉了拉胸口的衣襟（此举引起观众大笑），再接再厉演唱多尼采蒂《村女琳达》中的“哦，这心灵的光芒”。

　　下半场曹秀美演唱的正式曲目也是四首：悠扬情深的阿道夫·亚当《斗牛士》中的“妈妈，我要告诉你”、抒情委婉的莱哈尔《风流寡妇》中的“维利亚之歌”、展示高难度花腔技巧的拉赫玛尼诺夫《练声曲》和奥芬巴赫《霍夫曼的故事》中的“木偶之歌”，曹秀美的演唱可谓功力深厚，细腻精到。返场时她加演了普契尼的“我亲爱的爸爸”、约翰·施特劳斯《安娜波尔卡》等三曲，将音乐会推向高潮。不同之处在于，以往她是游刃有余，这回则是竭尽全力。真是岁月无情，只是一切来得突然了些。还有，既然是向萨瑟兰致敬，没有演唱萨瑟兰的代表作——多尼采蒂《拉美莫尔的露琪亚》中的“疯狂场面”，是一个遗憾。

　　音乐会后了解到，曹秀美并没有生病，此前一周在香港站的演唱会上状态还是不错的。等待她的下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