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法惩戒之外，从连发四枪那一刻起，“刀锋战士”已受到世人的审判，一场他注定沦为输家的审判。激励一代人的奔跑英雄，一夜崩塌。堕落天使，无从救赎。皮斯托瑞斯光荣不再。从前，是再也回不去了。

　　声名受损

　　世间的游戏规则例来如此。跌倒的人，总是更容易被节外生枝，雪上加霜。那些关于皮斯托瑞斯脾气火爆，行为不端的披露，从情人节的枪声之后便一茬接一茬。前女友们，旧朋友们，纷纷举证。皮斯托瑞斯的声名已不可修复。

　　上周庭审，又有最新猛料爆出。2013年的1月，也就是斯滕坎普被杀害的前一个月，皮斯托瑞斯与拳击界的朋友凯文·勒莱纳和达伦·弗莱斯科等到约翰内斯堡的高级餐厅TASHA'S用餐。弗莱斯科从餐桌底下递给皮斯托瑞斯一把枪，并提醒对方“有一颗子弹上了膛”。随后，却是一声枪响，以及随之而来的一片寂静。勒莱纳在法庭上作证：“我低头一看，地上有一个洞，好在我的脚并没有受伤。”皮斯托瑞斯向枪支的主人弗莱斯科道了歉，并请求对方替自己扛下一切。“他说不想因此受到任何媒体关注和报道，于是恳求弗莱斯科。而后者同意了请求并替他背了黑锅。”

　　餐厅老板洛皮斯也出现在证人席上，并表示当时220名用餐者都见证了这一幕。而枪支走火的旁边一桌，有一名儿童。法庭上控方找来了大批人马，证明皮斯托瑞斯声誉的污点。法律专家们分析：皮斯托瑞斯的声名与光环被一一瓦解粉碎，控方希望还原给官方与大众一个真实的“刀锋战士”。会动粗的男友，不磊落的朋友，皮斯托瑞斯的形象阴霾重重。

　　变卖房产

　　作为曾经南非体育精神的楷模，皮斯托瑞斯一直是青春励志的广告牌。众多赞助商和商业活动也保证了皮斯托瑞斯财源广进，生活优渥。但这场前所未有的危机面前，所有的“盟友”们都在第一时间与其划清界限。奥克利眼镜和耐克，皮斯托瑞斯的两家主要赞助商在案发后五天内便宣布中止合作关系。

　　吸金能力一泻千里的皮斯托瑞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继续一掷千金。除了缴纳约7.2万英镑的保释金暂时换得自由身外，他还花费两万英镑请来美国的法医专家团队，帮助自己调查案件。“他不得不变卖自己的房产以及赛马的部分股权，只有这样才能支付高昂的诉讼费。”皮斯托瑞斯的发言人伯吉斯透露，他们已掌握了许多利好的证据，将在法庭上对控方一一回击。

　　皮斯托瑞斯，甚至成为了别人的生财之道。英国的博彩公司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之际，投放了一则广告。画面上电影小金人的头像，换成了皮斯托瑞斯的脸孔，而一旁的文字则写着“奥斯卡时间”。这是一则博彩广告，Paddy Power公司表态：一旦“刀锋战士”被判无罪，他们将全额赔偿赌民们的损失。但即便皮斯托瑞斯全身而退，他的收入也将大幅缩水。偷腥的伍兹，欺骗了全世界的阿姆斯特朗，在事过境迁，改过自新后，广告收益亦大不如前，更何况手中还握着一条人命的皮斯托瑞斯？

　　心魔难除

　　上周第一堂庭审后，被害人斯滕坎普的母亲琼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我就是想来看看他，看看这个恶魔。与我想象的一样，他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皮斯托瑞斯在法庭上，面对斯滕坎普的旧照，一度泣不成声，情绪崩溃。而大多数时候，他会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入手掌中。这场审判，不仅是检控方与皮斯托瑞斯的对抗，也是他自己与自己情感的抗争。家人们恳请媒体给予皮斯托瑞斯一定的私人空间，医生也表示他患上了抑郁症有自杀的倾向。这场部分被电视现场转播的庭审，注定是人们百分之百的关注焦点。

　　在皮斯托瑞斯的团队中，也有世界顶级的公关专家，指导他如何应对外界的关注。在今年2月14日事件发生的一周年这天，皮斯托瑞斯在个人官方网站上发表了一篇短文，他写道：“那场毁灭性的意外让所有爱着里瓦的人心碎，也让我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懊悔和悲痛的折磨。”在血案面前，忏悔或许比辩解有用。皮斯托瑞斯寻求的，其实是宽恕。来自法律的宽恕，来自世人的宽恕，同样重要的，还有来自自己的宽恕。

　　心里住着一个魔鬼，时时啃咬记忆的伤口。皮斯托瑞斯回不到从前，一时冲动，摧毁一生荣耀。就此，救赎成为奢侈。

　　本报记者 华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