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最后一次党费”
今年5月2日,昏迷多时的黄亮,醒来后又一次问父亲:“我的党费交上了吗?”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爱人吴林玲紧紧握住他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在本子上写下,“放心,等你病好了,你可以亲自去交。”此时的黄亮,听力早已完全丧失,别人只能通过写字和他交流。
当基地领导将500元特殊党费收据交到黄亮父亲手中时,吴林玲趴在早已悄无声息的黄亮身上泣不成声地说:“老公,你的党费已经给你交上了,基地还专门制作了特殊党费的收据,你放心吧。”
“我赶上了好时候”
黄亮生于1984年2月,2006年6月从上海交通大学毕业入伍,到总装某基地测量船大队工作。黄亮一到部队就赶上了新船建造,是该船第一代船员。他自豪地说:“我赶上好时候了,做第一任船员,我要与船共战30年。”
3456。这是当初新船安装的电缆数量。在空气不畅、粉尘弥漫的环境里,黄亮每天爬天线、下机舱、钻管道,一根一根地测试,逐段逐段地排查,定位和纠正了400余个问题。
2009年2月,凭借出众的能力素质,黄亮从众多技术骨干中脱颖而出,被选拔进测量船机关任作试参谋。为尽快熟悉工作,他每天坚持加班学习,刻苦钻研。大家都敬佩地称呼他“劳模”,他诙谐地说,“别叫我劳模,我现在能力还差得远呢,需要尽快提升本领。”
“把我的器官捐给社会”
5月3日,即将走向生命尽头的黄亮,反复念叨着:“我的器官既可以帮助别人,又可以让生命得以延续”“我要把所有有用器官捐献给社会”。
爱人不忍、父母不愿。黄亮急了,“你们不同意,我就给部队领导打电话!”在他拿起电话的一刹那,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听不到声音了。
5月7日,经过艰难痛苦的抉择,家人决定完成黄亮的心愿,含泪在器官捐赠协议上写下“无偿捐献肾、肝、肺和眼角膜”。由于病情特殊,最终,黄亮捐献出了唯一可用的一对眼角膜。
黄亮走后,他的遗物令人动容:除了军装,为数不多的几件便装大都陈旧不堪。一件袖口脱了线的毛衣,一个破旧的背了多年的背包,一辆从网上购买自己组装的自行车……
器官捐献后,驻地红十字会提出给予5万元经济补偿,他的家人婉言谢绝,“黄亮如果还在,他也会拒绝的,把钱捐给更需要的人吧。”
“你在的地方才像天堂”
黄亮和爱人吴林玲是初中同学,大学毕业后,他投身绿色军营,吴林玲也放弃了在深圳优厚的工作待遇,只身来到恋人部队所在的小县城。吴林玲忘不了黄亮执行任务后停靠大溪地时两人的对话。电话里,爱人问黄亮:“大溪地是不是风景很美?”“不美!”“你胡说,网上说大溪地美得像天堂。”“因为你不在这儿,你在的地方才会美得像天堂。” 本报记者 王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