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二,又要去老年大学上二胡课了!”我兴奋地从床上跃起,刷牙、洗脸……有条不紊地做好了该做的事。瞧这手脚的利索、动作的敏捷,哪有“奔七十”老人的痕迹,甚至不输那些充满朝气的年轻人。
早饭后八点左右,我背起了长长的琴盒,快步地从五楼走下,骑上自行车,驶向地处原周家弄内的奉贤区老年大学,去实践我的“二胡梦”。
说起我的“二胡梦”,记忆又回到了那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学校被停课,学生不学习,教师不授业,无所适从的同学们纷纷组织起了革命文艺小分队,上街下乡宣传革命思想。那时,我们的“东方红小分队”排演了震撼人心的朗诵剧《收租院》,主胡朱国祥拉的一曲《江河水》如泣如诉,悲愤的曲调催人泪下。从那时起,我对二胡有了好感,也学着拉起来。后来,就是插队落户,再后来,“文革”结束,高考恢复……一切都不自主地跟着历史潮流行走,那时的我们犹如身在漩涡,谋生存、学知识、拼事业,漫长而艰辛,筋疲力尽,我心中的“二胡梦”也早已烟消云散。
岁月如流水。不知不觉,我也变成了老年人。侍奉了多年的老母亲终究还是离我而去了,这令我内心又平添了几分伤感和孤独。时间在一天天过去,可人总是要为某些追求而活着的,退休也是人生新生活的开始啊!我决定重拾琴艺,圆自己的“二胡梦”。
2009年秋,我来到了区老年大学二胡班,拜师马嘉华先生。五十多岁的马老师自幼习琴,后又在上海音乐学院深造二胡,是原区沪剧团的主胡,现在区文化馆任教。他演奏二胡,流连的长弓婉转顿挫,力度饱满,出音干净的短弓,加上许多润色技法,使得整曲如人声吟唱,声声感人,让大家都听得如痴如醉,情不自禁地连呼:“好听来、好听来,百听不厌!”马老师耐心地教我们老年学生如何持琴、持弓、运弓、触弦,一遍又一遍。他讲课幽默、风趣、生动,为了让我们尽快掌握比较复杂的演奏动作,比如拉快弓,就让我们去联想拿扇子“扇火炉”的动作,体会手腕的调节作用。
几年来,在马老师的辛勤指导下,我们学习了二胡的六种定调以及各种弓法技巧和指法技巧的运用,如滑音、颤音、切音及里外弦变换技法,还学拉了各类曲目一百多首,其中不乏脍炙人口的经典名曲。
其间,我还向王新生、朱祖德两位二胡老师求教。这三位老师各有特色的二胡风格,让我受益匪浅。去年秋天,我又参加了老年大学新开办的“民乐班”。在何畏之老师的严格训练下,我深深感受到了民族乐器和谐配合的魅力,那丰富的音节和优美的旋律,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家人是我最早也最忠实的观众。丈夫帮我到处找琴谱、买CD;和儿子、儿媳妇聚会时,我总要拉上几曲,让他们也表扬表扬老妈;尤其是我那聪明可爱的小孙女,每次都情不自禁地给奶奶伴舞。二胡不仅让我晚年幸福,也给全家带来和谐与欢笑。
让我感动的是,育秀一居居委会十分关注我这位民建会员,经常与我沟通交流小区工作。去年“三八”妇女节、重阳节和迎春联欢会上,支部书记缪爱华请我参加演出二胡节目。尽管琴技不高,但我还是很认真地为小区居民拉起了《良宵》、《赛马》、《花好月圆》、《回娘家》等二胡曲。二胡又让我实现了继续为社会奉献余热的梦想!
更让我激动的是,老年大学民乐队举办了“送乐下乡”。今年5月16日,民乐队的20位老同志驱车来到胡桥迎龙村和三桥村,为村里的老年人带去了丰富多彩的民乐节目、小品、沪剧等。当我们在演奏电影音乐联奏中的《洪湖水,浪打浪》时,台下的老年观众也跟着乐声一起哼唱起来。那一张张如花儿怒放的笑脸,洋溢着多少快意、酣畅与喜悦。瞬间,我觉得浑身的血液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