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了,到了闲读与闲写的时候。
记得青年时代,对自己的阅读与写作,要求可谓严格。年年有读写计划,并且分解到季、月、周、日,量化到个、十、百位。记得书桌上有个小牌,上书“一日一千”四字。那是为自己定下的平均每日出产的成品不得少于1000字;并且计算过,一年下来也能写出三四十万字的作品。记得从我1988年出版第1本书时,就给自己提出要求:此生能出版100本书(并且每本少于10万字的不在统计之列)。
退休了,有时间了,放松下来,才感到其实阅读与写作是很吃力的活动。如今闲暇时分,徜徉在四壁书橱的书房里,11卷本的《莎士比亚全集》、20卷本的《不列颠百科全书》、10卷本的《南怀瑾选集》、8卷本的《民国通俗演义》、13卷本的《德川家康》……可谓洋洋大观。记得曾经想,等到退休有时间了,可以慢慢地读。当真的有了大块的时间,却怎么也定不下心来慢慢读,反倒是随手抓一本闲书(比如《感觉画廊》、《建筑学笔记》、《天使肚子痛》……)读起来有滋味。我开始闲读,风吹哪页读哪页,收藏、心理、辩证法、书法、表演艺术、旅行、烹饪、明清史、生意经……什么都读。特别是如今的网络,太丰富了,海量,目不暇接。还有,每星期去一次图书馆也是件快乐的事情,如同在大海中游泳,在海滩上晒日光浴。我明白了,闲读的愉悦来自毫无功利杂念,纯自然的。
至于写作,回首看看,出版的书籍已有92本,离100本不算遥远,笃定了,慢慢地写吧。我已经进入闲写时代。随便写写,没有指标,没有时间节点,仅是害怕不要废了武功而已。运动员退役都是要发胖的。我已经开始“发胖”。这两年来写的能够拿出去发表的作品,寥寥无几,尽是些“那些年,班级里练字成风”、“老电影的记忆”之类的随笔,没有体系,杂乱无章,难以成书。但是由于少了功利,写作就变得非常愉快,我在慢慢享受它的过程。闲写,不必一本正经端坐在电脑边。可以随手在纸片上涂鸦,写在手机里,或者记在报刊杂志的空白处。有时还可以跟练毛笔字结合起来,摆出一副私塾老先生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