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14:遍中国/好吃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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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5月14日 星期四 放大 缩小 默认   
大运河畔沧州美味
王 成
  文/王 成

  只要向河北省沧州人问起大运河,所有的人会用“母亲河”、“生命之河”来形容。沧州运河逶迤曲折,全长253公里,河道自隋代以来基本没改变。纵贯沧州全境的京杭大运河也是所有流经的20个城市中里程最长的。大运河不仅滋养着沧州的经济,还孕育出深厚的文化底蕴,沧州的美味里也深深嵌着运河的影子:羊肠汤、火锅鸡、冬菜等就是来沧州不得不尝的独特美食。

  忘不掉的羊肠汤

  沧州羊肠汤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它的诞生、发展以及传承,都和这里的地方文化紧紧相连——它是大运河带来的美食。沧州作为大运河上的一个码头,除了来往的商旅,人数最多的就是纤夫了。以纤夫为代表的劳苦大众,处于当时社会的最底层,过着艰难的日子。沧州还有个特点——回族人多,因此宰杀的牛羊也多。牛羊肉被富裕人家买去煮食,羊肠子等下水则会被扔弃。不知何时也不知何人,将羊肠子煮熟沿着码头叫卖,很快受到纤夫这类劳苦大众的喜爱。

  尽管羊肠汤这东东有人爱有人憎,但它的确是沧州小吃代表者。羊肠摊一年四季生意火爆。在滴水成冰的冬季,人们围着食摊吃得满头冒热气,浑身暖和。即使在天气炎热的夏天,食客们仍不减进食的热情,尽管汗流浃背,却觉得身体倍爽。在沧州,吃过羊肠子的人都有这样一种感受,那就是:第一次是闭着眼吃——怕膻;第二次是眯着眼吃——品味;第三次是瞪着眼吃——解馋。真可谓越吃越有瘾,越吃越爱吃。

  卖羊肠子的摊位也非常简陋,有的甚至连棚子都懒得搭,条件稍微好点的会有几张破桌椅。沧州羊肠子作为一种美食从不在街头吆喝叫卖,更不在媒体上做广告宣传。其实,每天清晨四处弥漫的羊肠香味便是无言的吆喝声。围拢在食摊前的成群食客即是最好的广告宣传。沧州人一看您喝汤的范儿——便知您是第一次喝还是一位“老汤民”。常喝羊肠汤的汤民都知道:喝汤讲究或蹲或站,最好是在露天摊点,才更能喝出汤的独特味道。很多老汤民都有这样的感触:站着喝体现的是豪放,蹲着喝则属细细品味。

  你看,卖羊肠汤的小贩推个长形木箱式的小车,车的前端放着碗、筷及各种佐料,在中间木箱内放一口大锅,锅内盛满热气腾腾的羊肠子,锅的旁边有装着烧饼或饼子的箱子。他们在比较固定的地方停下车后,把锅上的盖子一掀,羊肠子的香味便立即吸引了过往行人。当人们聚拢到推车前,小贩便会主动递给每人一个小凳,问清要吃多少,然后用筷子从锅里夹出一段羊肠子,用一把雪亮的刀,快速地把羊肠子切成一寸左右的小段,放入碗内,再撒些胡椒粉、味精、盐、香菜等佐料,接着从锅里舀出一勺子热汤,浇在羊肠子上面,顺手又在碗上放一双竹筷,满脸笑容地递到食客手里。

  吃羊肠子,可有个不成文的讲究。第一道程序是先喝汤,将碗中的羊汤一股脑喝个净,图个解馋,图个痛快!然后再盛上一碗汤,一口一口地去细品。纯正的浓汤滋润着口腔,润滑着食道,只感到香气四溢,诱人脾胃。此时方可用筷子去夹碗中的羊肠子,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尽情体验那种肉味鲜美、余香绕口的感觉,力求将口福的享受达到极致。再看食客们各种吃相,有的站着,有的坐着,也有人宁愿蹲在地上,姿态不同,各随其便,但那种心满意足的神态却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如今喝羊肠汤的人越来越讲究,迎合吃货们的各种喜好,羊肠摊主们又推出有健脑明目功效的天花(羊脑)汤,壮身补血作用的口条汤,还有肥中带瘦的肚丝汤,沙酥带甜的奶渣汤,及人见人爱的羊杂汤等几十个品种,顾客从蓝领大众,渐渐向白领小资转变。食客有当地的,有外地的,还有慕名开车来一饱口福的远道客人,都是为了一品羊肠汤的绝妙美味。

  四时佳蔬数冬菜

  每年一入冬,都是沧州运河区南陈屯乡刘辛庄村民刘向前最忙碌的时期。选购白菜、洗缸、晾缸、按秘制工艺腌制……为保持“义昌永”冬菜600年来兼具的香、甜、咸、辣传统工艺,这个40多岁的农家汉一直在不断地坚守着。

  “义昌永”冬菜制作工艺已有600年之久,明永乐二年(1404),河南项城刘氏家族一部分北迁燕地,后落户沧州,始将祖传大白菜泡腌技艺引入。刘氏16世传承人刘荫棣依靠祖传技艺,使得自家的冬菜名气日盛,并立以“义昌永”名号。抗战时期和计划经济年代,沧州冬菜的生产曾两度沉沦。1980年,刘氏第18世传人刘建国倾尽家资创办刘氏冬菜生产工坊,继百年老字号,承百年传统,为几百年冬菜制作工艺守候最后一片“故土”。

  为了保障冬菜的“老味”,刘向前必须进行层层把关。他选购的是“北京三号”大白菜,将处理好的白菜洗净控干后,用刀切成约1厘米见方的小块。选宽敞、通风、光照条件好的场地,将苇席架空,然后将切好的菜坯均匀地洒在苇席上,隔一段时间上下翻一次,待晾干程度适宜时即可。然后选用本地紫皮大蒜,剥掉蒜皮捣烂,选用食用精盐将秘料、菜坯、蒜泥等严格按照比例拌匀装缸,自然发酵365天即可开封。经过长时间自然发酵,冬菜色泽金黄,气味芳香,落口微甜,咸中略带辣味,具有较高的营养价值。

  “不瞒您说,俺做的冬菜兼具香、甜、咸、辣四味,加之其所含水分适度,密封包装,具有春不干、夏不腐、秋不霉、冬不冻的优点。”刘向前说起自己家的冬菜自豪之情溢于言表。2012年,“义昌永”冬菜成为沧州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但目前冬菜因生产量小,多用作调味料。下一步我们会在精包装上下功夫,把它打造成一张沧州特色名片。”刘向前饱含期望地说。

  据了解,沧州冬菜在明朝就很有名,到清朝生产规模扩大,产品增多,经营冬菜的商人利用贯穿沧州的京杭大运河之便,由船舶装载,北销京津一带,南销江浙诸省。据《沧州县志》记载,清康熙年间,沧州古城内外已有数十家冬菜作坊,买卖兴隆,行销国内外;民国25年(1936),沧州冬菜曾在巴黎举办的商品博览会上荣获优质产品奖。

  沧州冬菜食用方便,可以作为佐餐的咸菜和酒席筵间的酒菜。在炒菜或煮汤时,作为调味品放入少量的冬菜,则芳辣味美,可诱发人的食欲;在做面条或者饺子馅时候放入切碎的冬菜,可增加鲜味;在红烧肉煲或者羊肉煲中加入冬菜,能提味加香。沧州冬菜还能加工制做成风味名吃,例如以冬菜和冬笋为主料烹制而成的沧州风味名吃”炒二冬”,黄白相间,色泽淡雅,脆嫩爽口,清香四溢,备受国内外游客赞赏。除此之外,沧州冬菜还成为到河北旅游不得不带的特产之一,既能带回去跟家人分享,亦可当作礼品送给同事朋友。

  沧州冬菜功效众多:其一是利肠通便,帮助消化。大白菜中含有大量的粗纤维,可促进肠壁蠕动,帮助消化,防止大便干燥,促进排便,稀释肠道毒素。其二是消食健胃,补充营养。大白菜味美清爽,开胃健脾,含有蛋白质、脂肪、多种维生素及钙、磷、铁等矿物质,常食有助于增强机体免疫功能,对减肥健美也具有意义。其三是防癌抗癌。白菜含有活性成分吲哚-3-甲醇,实验证明,这种物质能帮助体内分解与乳腺癌发生相关的雌激素,如果妇女每天吃500克左右的白菜,可使乳腺癌发生率减少。另外,大白菜所含微量元素“钼”可抑制体内对亚硝酸胺的吸收、合成和积累,也有一定抗癌作用。其四是预防心血管疾病。白菜中的有效成分能降低人体胆固醇水平,增加血管弹性,常食可预防动脉粥样硬化和某些心血管疾病。

  火爆实在火锅鸡

  看一眼,麻辣!吃一口,香辣!火辣辣的火锅鸡生意火辣辣,不信你瞧,沧州街头遍是这诱人的火辣辣!对于很多出门在外的沧州人来说,火锅鸡是心头惦念着的家乡味道;对于生于此长于此的本地人来说,火锅鸡是几天不吃馋涎欲滴的心头之痒。

  沧州人火爆实在的性格成就了这道美食,细细咂摸,似乎贴切:冒着火星的炭火铜锅端上来,够味的辣椒、饱满的花椒,掩映着麻辣入味的鸡块儿,看上一眼都觉够火辣劲爆,同时让人口水大发,迫不及待地举起筷子,入口时能够感到作料的浓郁味道,品咂嚼咽中能够吃出肉质细嫩爽口。鸡块儿同麻辣的作料搭配起来非常有层次感,麻辣刺激着味蕾,而鸡块儿的鲜嫩则将感官拉回到了菜品本身,味道是实实在在的让人欲罢不能。鸡块儿和宽粉、腐竹、海带、土豆、生菜、豆腐等涮菜,看似不搭边的食材在一锅中完美融合在一起,这就是火锅鸡的独到之处。吃完鸡块儿,加汤放进一些蔬菜涮着吃,一锅两吃非常有特色。因此,很多沧州人在宴请宾客的时候,首先会想到这道美食,它像是一张名片,成为“沧州有什么好吃的”这个“点击率”颇高的问题的最佳答案。

  色香味俱全的沧州火锅鸡,属于冀菜系。味道麻辣鲜美,食用时就着蒜茸、陈醋和多样涮菜,味香浓郁,回味无穷。但要追溯火锅鸡的起源,虽然不尽翔实,但民间普遍流传着这样的说法:这要先提到火锅。火锅在我国已有1900多年的历史,系中国独创美食,而麻辣火锅发源于四川,历史悠久,期间技术不断提升。沧州火锅鸡则是后来老一辈人把麻辣火锅和鸡的做法相结合而成。然后,经过几代人的逐步调整,麻辣火锅鸡的制作工艺和味道不断精进,逐渐演化发展而形成今天的沧州火锅鸡。如今,麻辣口味、营养丰富、色泽鲜亮、香味独特且不油腻的麻辣火锅鸡,越来越受到广大食客的喜爱。

  对于不吃辣的人来说,是不是就多了一份遗憾呢?如今的沧州火锅鸡店里,也普遍提供黄焖口味的火锅鸡,不麻、不辣,也别有一番风味。只是,黄焖火锅鸡的点餐者相对少些,一般需要提前预订,店家好早做准备。但是,有些不太能吃辣的食客却也偏爱麻辣火锅鸡。只见,他们桌前放着一个盛满白开水的小碗,夹起一块鸡来,从水里一过,再放进嘴里慢慢品位,吃得也很满足。用他们的话说,无论如何就是离不开这个味儿!

  沧州最正宗的当属董家火锅鸡和超越火锅鸡,一个做得时间比较长,一个做得规模比较大。超越火锅鸡是由哥儿俩黄超和黄越共同经营的。黄超说,他们家的火锅鸡胜在汤底的料中。这汤料的制作,一般是店家的机密。但黄超毫不隐讳地介绍,配料有陈皮、草果、香叶、当归等将近30种中草药,是他们专门请老中医调配出的温补食方。根据比例调配出的调味品,就像是穿针引线的媒人,加强了炒料渗入鸡肉的能力,这是超越火锅鸡味道独特的关键所在。

  那一天,我品尝了地道的沧州火锅鸡。用的是3斤半到4斤的鸡,斩块氽水后,用花椒、麻椒、郫县豆瓣等几十种调料来炒。鸡块在炭火铜锅有限的圆环里呼之欲出,在炭火的作用力下,红油冒着小泡,鸡块上下跳动着。正宗的吃法是用蒜泥和沧州的醋调成小料,蘸着吃,沧州的醋酸度小发点甜口,借用句广告语“味道好极啦!”我当天超常发挥,自己吃了小半只鸡,还涮了一堆豆腐菜什么的,吃了个大圆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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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运河畔沧州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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