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电子游戏后，直播成为新的吞噬时间的玩意。

　　我这话说得有问题，电子游戏可能还在继续吞噬着时间，要不然不会在地铁上、电视台还能看到电子游戏广告堂而皇之亮相。电子游戏吞噬时间，可以让人废寝忘食、可以让人念兹在兹，因此得了个名称——“电子海洛因”。现在，又多了一个“风口”：直播。

　　直播很火。火到主播日进斗金、夜进斗银——违反法律的直播不谈，该管管、该抓抓——很多是五音不全唱唱歌，装模作样笑一笑，搔首弄姿理理头发等，据说就迷倒众生了。又据说，是因为直播平台公司在其中又有利益链，可能会吹嘘、会造假，目的只有一个：赚钱。但看直播房间人员络绎不绝，看弹幕此起彼伏，看礼物争奇斗艳，再看各路资本拼命鼓吹，因此揣测，众生，还是有的。

　　众生，为了直播，花钱、花时间，就像之前，现在也还是，为了电子游戏花钱、花时间，自然都只是众生的选择。所谓用货币投票，当然，投票时，还付出了自己的时间，用时髦一点的话说，时间在这表现为“注意力”。众生投了票、花费了时间、精力，主播，以及主播背后的平台赚了钱，赚了大钱，就像之前电子游戏一样。

　　看上去相安无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不出现因此而起的极端事件，比如因游戏而成“网瘾”、比如为送礼而至于抢劫等，不会引起公众咋舌。然而，细思恐极！因为，自愿是自愿，但正是借着自愿名义，这些平台、机构、系统，大肆诱导和鼓励着人性中无聊、懈怠、疏懒、猎奇的一面，并从这种诱导和鼓励中牟利。至于众生为此的付出，付出后的得到，它们毫不在意。

　　没错，众生是自愿的。但那些在注意力市场上风起云涌、呼风唤雨的，究竟是导众生向上、向善、向好、向正，还是导众生向下、向恶、向坏、向负，难道不值得警惕么？

　　这两天网络上流传一幅图，可以用来比喻这种关系：打柴的和放羊的聊了一天，羊吃饱了，柴半根没打。但愿众生不是那可怜的打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