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日前刚刚结束对日本的访问。访日期间，在展现与日交好姿态的同时，他的现实主义思维和强硬反美言论，着实让想推动美菲和解、联菲加强“对华包围”计划的日本首相安倍，面对“杜特尔特难题”倍感头痛。

　　美菲对抗破坏日本盘算

　　伴随着政府更迭，菲律宾突然改变了对中国的立场，放软身段与中国交好；另一方面，由于在禁毒问题上的立场相左和长期以来的潜伏积怨，杜特尔特与美欧诸国迅速交恶，甚至上升到了对奥巴马个人攻击的层面。

　　这一戏剧性的关系反转，美菲间的对抗升级，直接威胁到日本处心积虑在亚洲乃至全世界塑造的“中国对抗国际社会”的假象，使得这一能够有效牵制中国精力、离间中国与东南亚各国关系的套索有彻底崩裂之虞。也正因此，安倍执掌下的日本政府不得不扮演起其并不熟悉的“调和者”的角色。

　　美国的东亚同盟体系是一个以华盛顿为轴心的轮辐，各国是分别通过与美国的单独盟约形成了一张网络。在这一结构中，历来是由美国出面安抚存有摩擦的盟友，典型案例就是日本与韩国这对同一阵营内的冤家。如今，伴随着日本在日美同盟中所扮演越来越积极的角色，安倍对于自身在美国东亚盟友体系内的定位也有“水涨船高”之嫌。

　　正是基于这一心理变化，日本政府和社会上下才弥漫着一种应当为美国和菲律宾“弥合伙伴关系”的气氛，俨然是美国之下的“二把手”姿态。相较而言，反倒是美国自身表现出了一种虽然在乎、但是绝对不讨好杜特尔特的架势。不仅不在禁毒等问题上松口，而且一直质问菲律宾确切意图、警告其做法已经在华盛顿“引起混乱”。

　　日本接待安排透露不安

　　对于这个在美菲间和好稀泥的任务，无论是在访前还是过程之中，安倍政府和日本社会都一直在试图透露出某种自信。一方面，日媒一直将杜特尔特的外交政策理解为实现“多重外交”，为了在经济和军事上脱离附属美国的状态就必须要与中国接近，而同时为了牵制中国，又需要拉拢日本。按照这一逻辑，当前菲律宾需要日本，甚于日本需要菲律宾。

　　另一方面，除了自我说服以外，日本也确实有着菲律宾第一“援助国”的自信。毕竟，过去十年间，美国的对菲投资只有日本的68%。安倍政府愿意相信，这一密切的经贸联络应当还是能推动杜特尔特再来一次有利于东京的外交秀。

　　宣传归宣传，安倍政府的实际行程安排却仍然透露着相当程度的不安。在杜特尔特与安倍的会谈以及随后访问中，前者虽然没有直接让日本丢了面子，但是在观摩海上保安厅训练后仍然对着记者团抛出了“美国像对待狗一样对待菲律宾”的狠话。对此，陪同的安倍也是不知如何应对是好。

　　此外，日本对于是否让杜特尔特会见天皇也一直是踌躇不定。直到27日事到临头，才碰巧以最年长皇族三笠宫去世为由，取消了与天皇的会面。无疑，这些都说明安倍政府对于杜特尔特来访既谈不上有完全的准备，更非是信心满满。事实上，更像是日本“请求”杜特尔特“赏脸”光临，以证明日本的南海政策和东南亚经营不是“镜花水月”。

　　菲总统拿了援助还批美

　　最终，杜特尔特带着据说是“日方有偿租借”的5架TC90教练机、两艘大型巡逻艇和213亿日元的农业和近海安全援助“凯旋”回国，临行前还不忘在机场再次谴责美国的对菲政策。而他在此行中所付出的，不过是在与安倍会谈后表示，菲方始终在重视按照国际法和平解决南海问题、呼吁各方自我克制、非军事化上与日本站在同一立场，并且不时呼吁欢迎日本进一步投资菲律宾。

　　当然，日本媒体依然可以假装傲然宣称，安倍已经就“杜特尔特难题”提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肖河（作者系中国社科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助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