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就是这样捧着一颗热爱乒乓球的真心,从1959年到1987年,从男一队教练员到女队教练,从见证第26届北京世乒赛中国男团夺冠,到全力培养出张燮林、陆元盛、施之皓、陈新华、林慧卿、郑敏之等世界冠军,“徒弟都比我成绩好,比我有名”。83岁的梁友能说自己没有遗憾,能为中国乒乓球做过一些事,很满足。
无师便自通
1936年出生的梁友能,小时候住在上海的六合路。“我家里条件不好,开始打球已经读中学了,而且完全是野路子,那块乒乓板基本上就是木头板,连胶皮都没有。”尽管如此,却挡不住他对乒乓球的热爱和天赋,很快他便无师自通,以一手颇有威力的直拍削球在1954年上海学生比赛中列徐寅生之后获亚军。
很快,他以五门499分的优异成绩考入同济大学。但梁友能太爱乒乓球了,二年级时竟舍弃了铁道建筑系的学业,告别了当时的女友,进入国内继京、粤之后成立的第三支省级队——山西队。“一方面可以减轻家庭负担,有工资的;另一方面是因为上海那年还没有专业队,我实在想打球。”为了打球,他还把户口迁去了山西,这在当时,在大多数上海人看来,都有些不可思议,但梁友能几乎是毫不犹豫的。1958年底,梁友能被调入国家队。
转行当教练
又一年过去,正当梁友能摩拳擦掌,准备要到世界大赛上大显身手时,为备战第26届世乒赛的“108将”(当时抽调代表中国乒乓球最高水平的108人组成了大中国乒乓球队,时称“108将”)名单里,梁友能的身份却“变成”了教练。“我23岁就当教练了,辅助傅其芳管理男一队训练。”梁友能坦言,国家体委做出这样一个决定,一来是当时他的打法有些落后,“二来当时国家队里我是唯一的大学生,文笔好,脑子活,后来国家队的大多数小结、总结报告都是我执笔的”。
服从组织安排,梁友能兢兢业业地钻研起训练业务。1961年4月4日至14日,第26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在北京举行,中国男子乒乓球队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在决赛中以5比3战胜了称霸乒坛已久的日本男子乒乓球队,首次将中国队的名字刻在了这座代表国家男子乒乓球整体最高水平的斯韦思林杯上。赛后,教练和队员们捧着奖杯拍了一张合影,当年这张照片刊登在《人民日报》头版上。
“雪藏”张燮林
梁友能最知名的“嫡传”弟子非张燮林莫属。球迷们说,梁友能是削球和长胶的祖师爷,他呵呵笑了:“张燮林用长胶打球,其实有点偶然,当时他在上海队,本来用的胶皮没有了,就去红双喜仓库翻找,结果发现了许多没人要的6号胶皮。”6号胶皮颗粒长,足有1.5厘米,打起来球性怪不好控制,但张燮林发现他的出球让对方更加难受。于是,张燮林就用上了这1.5厘米的长胶,在第26届世乒赛小试牛刀,而后梁友能和傅其芳就把张燮林“雪藏”了。“要作为秘密武器,到第27届(世乒赛)时用来破掉日本队的弧圈球。”果不其然,两年后张燮林用出奇的削球打得日本选手一败涂地,“魔术师”的美名蜚声世界。“你知道吗,我当时包里还一直放着一块普通球板,如果有外国记者要看,就(把普通板)给他们看。”脑子灵的张燮林,原来有一个脑子更活的教练。
1963年底,梁友能改任女队教练,主管林慧卿、郑敏之、仇宝琴等削球选手,还首创了多球训练法。1965年第28届世乒赛上,中国女队以3比0击败日本,第一次捧起考比伦杯。任教超过30年,梁友能经历了十多届世乒赛,几乎是中国乒乓球队任教时间最长的教练员,培养出无数世界冠军。
梁友能特别热心于乒乓球器材的革新,不仅在队里见证着红双喜的一次次技术突破和升级,“我还专门跑回上海,到红双喜球拍厂蹲点,跟厂里的技术员一起研究、研发。”梁友能说,自己亲历了红双喜球台、球、球板、胶皮、套胶的发展,“红双喜和中国乒乓球队可以说是相互成就,没有他们的支持、保障,球员、球队取得不了那么好的成绩;没有国家队队员们的一次次实战试验、调整,红双喜也很难一步步成长,到现在具备了领先世界的科研和创新能力。” 首席记者 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