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7: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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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涅瓦“藏经洞”
府宪展
  府宪展

  圣彼得堡涅瓦河边一幢深红色的宫殿,200年前建立了俄罗斯亚洲民族博物馆,现在是国家科学院东方文献研究所。

  这里秘藏着1914年奥登堡探险队从敦煌莫高窟劫掠的近20000件古代写本,以及1909年科兹洛夫探险队从黑水城佛塔劫掠的一个完整的“地下图书馆”。莫高窟“藏经洞”已经空空荡荡,佛塔也夷为平地,难以计数的历史文献都捆载至此,这里成为涅瓦河边的“藏经洞”。

  1989年,苏联科学院通讯院士李福清先生,继推荐了列藏《石头记》之后,又透露了此地收藏上万件敦煌写本的情况。上海古籍出版社魏同贤社长、钱伯城总编辑、李国章副总编、李伟国主任组团到列宁格勒进行了谈判,拟合作编纂出版苏联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收藏的全部敦煌、黑水城文献。在踏上西伯利亚铁路的漫长归程时,塔斯社报道了此项空前合作。

  第二年,李伟国副总编、朱天锡副厂长和我三人小组用一个月时间试验性地拍摄了5000张照片。李伟国担心会被苏联海关无端扣押,莫斯科到北京的5天路程,夜夜从睡梦中惊醒。可惜这批胶卷因为曝光不足、冲洗不当“全军覆灭”。朱天锡在制版时用描修挽救,被魏社长怒斥,以致痛哭流涕。不过此行最大的成功是确定了李伟国提出的“按序号编排”而不是“分类编排”的方案,避免了苏方“整理完一部分发表一部分”而将无限拖延的陷阱;另外本次出访已经打通了流程,积累了经验,重点拍摄的彩色反转片还是很成功的。其中讨伐安禄山的“赤须将军歌”原件,此后再也没见到,竟然成了世间唯一影像。

  苏联解体后的1992年8月,工作小组开始行动。我们的卧铺过道堆满了胶卷和药粉的大包裹。从远东地区开始,倒爷们就一再提醒我们赶紧“出货”,说不卖完到莫斯科就卖不出价钱了。我们一笑了之。

  一行四人,我是组长,和编辑蒋维崧、刘景云一起阅读原卷,著录卡片。拿到写本后要迅速判断其属性和重要性,在卡片上标明拍摄彩图或者特写的指令,再交由美编严克勤拍摄。下班后,严负责冲洗胶卷,刘负责做饭,然后一起检查胶卷质量,做好次日补拍记录。冲洗胶卷需要恒温定时,就在浴缸里放半缸水,调节好温度,浸入冲洗罐;拿厨房定时钟拧上发条,就去吃饭,不时过来将冲洗罐摇动几下,更换显影、定影、漂洗液,最后夹上挂绳晾干。而透过台灯检查每张底片质量时,已经过了半夜。

  到10月初回国,我们拍摄、著录了350余件长卷;经过考证、定题,在暗房制作照片,在工厂裁剪菲林,到12月底,终于出版了《俄藏敦煌文献》的第一册。原先协议中拟定的书名“苏联…列宁格勒…”,变成了“俄罗斯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圣彼得堡分所藏敦煌文献”。我们的第一册,承载和见证了历史巨变。

  此后,我们每年有三人或四人小组赴俄工作,成员中交替有郭子健、曹光甫、方伟等。李明权加入较晚,留守做案头工作。我们的出版地图从俄罗斯到法国、英国,从汉文到西夏文、藏文,从写本到绘画、雕塑、工艺品。近30年来,上海古籍出版社敦煌、西域的8开本大型资料书籍已达到130多册,发表图版10万余幅。随着流失海外古代文献、文物的大规模刊布,基本终结了相关科研资料匮乏的局面,敦煌西域学跨入了“转型期”的新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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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编:郭 影

  《八述奇》出版背后的故事,请看明日本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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