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8: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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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9月06日 星期五 放大 缩小 默认   
绿地黄花
刘伟馨
  刘伟馨

  越南影片《绿地黄花》,还有一个更富诗意的译名《我看见黄花在青草中摇曳》,就像片名所呈现的,我们在一个半小时的电影里,不仅可以看到在草地上摇曳的黄花,还可以看到越南乡村其他美丽的风景。导演武国越频繁运用航拍镜头,将山川、河流、田野、树林,一一尽情展览,尽管那里还很贫穷;他还用抒情的音乐,让情感流淌其间,也许,那里有他的乡愁。

  这是一部儿童电影,根据阮日映同名小说改编,上世纪80年代,越南农村,12岁的男孩阿韶和7岁弟弟小祥,还有一个女孩小敏,他们的兄弟情,他们的朦胧爱,他们的甜蜜,他们的忧伤,影片以一种怀旧的方式,让我们沉浸、回味和咀嚼。

  很难不让人回想童年,即使国度不同,游戏的内容和方式竟会如同一辙,看着电影里,孩子们玩斗草,弹弹子,跳橡皮筋,做风筝,扎兔子灯,用竹叶编虫子,都是我们儿时玩过的。还有,默默地喜欢一个人,想和他(她)一起玩,总会想起他(她),情窦初开,清纯自然,却不知道这是爱情;看着他(她)和别人在一起,又会嫉妒、不高兴,就像电影里的阿韶和小敏。

  乡村男女谈恋爱,还很传统老式——靠写情书、递条子。阿韶和小祥的叔叔,爱上彦老师的女儿荣姐,屡屡让小祥以取东西为名,像辣椒、柠檬、鱼露、酱油之类,给荣姐送情诗。阿韶很想知道写了什么,而小祥偷看后,也只记得这么两句:“晴雨是天之病,相思是我爱你之病。”阿韶把它抄录下来送给了同班女生小敏,课堂上,彦老师发现小敏上交纸条的内容后直揪阿韶耳朵。阿韶责问小敏:“为何把诗给老师?”小敏说:“只不过是两句诗而已。”又问:“你理解里面的内容吗?”答:“我哪能理解。”气得阿韶大骂:“笨蛋,小屁孩。”

  阿韶和小敏的朦胧之爱,在电影中描绘得最真挚。阿韶喜欢和小敏在一起,为了她,和同学小六子打了一架。而小敏似乎木知木觉,但她却把家里最大的秘密(爸爸躲在仓库里)独独告诉了阿韶;她通过和小祥的玩耍,间接表达了她对阿韶的喜欢,阿韶又怎么能理解。小敏和小祥的亲近,害得阿韶妒忌、疯狂,将弟弟小祥揍了一顿。小敏最终离开村庄到城里去了,哭得稀里哗啦,而阿韶起初对小敏送给他的书,不以为然,待她离开后再打开,书里夹着一朵黄花,她的情竟是如此绵长。

  阿韶和小祥的兄弟情,也让人感叹。如果说阿韶有点自私,那么,小祥却是无私的楷模。在哥哥认为斗草游戏显示不出男孩子舞刀弄枪的气概,建议改成扔石子后,小祥击中哥哥,就不再往哥哥身上扔石子;哥哥诈降反击得手,小祥不为自己头上流血而气恼,反而崇拜哥哥,认为将来哥哥可以成为大将军。在哥哥和小六子的争斗中,小祥用指甲钳作工具,施计帮助哥哥赢得胜利。哥哥因为嫉妒打了小祥使他受伤,小祥反过来央求哥哥:“别跟爸妈说你打我,就说我爬树摔的。”阿韶也会反思,邻居将弟弟最爱的蟾蜍抓走入药,他没有阻止,见弟弟伤心欲绝后,他痛苦、悔恨;尤其是打伤弟弟后,他牵挂着弟弟,盼望着弟弟痊愈,背着弟弟行走在田野……他们总归是互相爱着的兄弟。

  这部清新的电影,还带着童话、魔幻、悬疑色彩。小敏的爸爸因为被疑为麻风病,终日避人耳目,躲在小卖部的仓库里,后来确诊,原来患的是牛皮癣;村头的死树根后面,有着传说中的公主。一个叫小伊的姑娘,因为妈妈意外死亡而精神失常,自称公主,而爸爸为了哄她,自扮皇帝。他们在死树根后面,一遍又一遍扮演着悲情角色。“公主”来到小祥的窗前,用撒满小路的黄花,指引着他,一心想做“驸马”的小祥最终在树林里见到了“公主”,而“公主”也因突发事件,居然恢复了正常……绿地黄花,杂糅乡间百态,就这样,导演让一部儿童电影变得醇厚,变得丰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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