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春节去哈尔滨旅行,走在中央大街上,欧陆风的建筑鳞次栉比,造型各异的冰雕任你游拍,商店里不时飘来俄罗斯歌曲、西方古典乐。零下十几度的哈尔滨,全副武装的我戴着厚厚的帽子、手套,买了奶香浓郁却不甜腻的马迭尔冰棍儿;中央大街的尽头,是防洪纪念塔,再望下去,一片白茫茫的松花江。冰雪的世界煞是好看。和哈尔滨人聊天,他们热情的语调带有天然音律和节奏感……我感受到了这片广袤大地上的冰雪文化和哈尔滨人热情质朴的性格。
时隔一年,今夏,我有幸参加了哈尔滨之夏音乐会,这个与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广州羊城音乐花会齐名的历史悠久的音乐节,带给我崭新的感受。中央大街上随处可见中外民间团体表演、老街音乐汇,走进两侧的西四道街、西十一道街、西十四道街,更有市民吹着口琴,拉着手风琴,打着鼓,弹着吉他,音乐声此起彼伏;在防洪纪念塔广场那边,是百人群众性合唱表演。整整两周,每天都有精彩的演出,迷人的哈夏音乐会让冰城呈现出与冬日不同的另一侧面,一座有音乐有温度的城市跃然在我眼前。在哈尔滨独有的文化基因中,音乐占有很大比重。哈尔滨因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早在1903年,就开通了中国唯一的一条连接欧亚大陆的“中东”铁路,来自世界各地的侨民把自己国家和民族的音乐带进了这座城市,日益肥沃的音乐土壤,多元文化空间,在上世纪60年代初,哈尔滨之夏音乐节诞生了。
这让我想到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两节有许多相似之处。先说历史,上海之春1960年创办,哈夏1961年,只相差一年。两座城市都有中国最早的乐团,上海工部局乐队和哈尔滨交响乐团。颇有意味的是,中国所有乐团的简称都有交字,如上交、北交、广交等,但唯独哈尔滨交响乐团简称为“哈响”,这也与她的历史有关,1908年4月,哈尔滨中东铁路管理局将俄国阿穆尔铁路第二营管弦乐团调入哈尔滨,成立了“哈尔滨(中)东清铁路管理局交响乐团”,这就是哈尔滨交响乐团的前身,团员主要以俄罗斯侨民为主,“哈响”就是那时延续至今的称谓。此外,上海与哈尔滨两座城市因受外来文化影响,包容性和开放程度较高,这也体现在办节的理念和内容上。
音乐节期间,我遇见一对小夫妻,他们都爱唱歌,三年前,在哈夏音乐会的一场群众性广场文艺汇演中认识,共同的兴趣爱好让他们走到了一起,哈夏音乐会是他们爱的见证。如今,他们每年都会来看看哈夏这个媒人,重温音乐带来的感动。
两周的音乐狂欢不停放送……当你发现,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着音乐,街头巷尾充斥着音乐,音乐真真切切地融入哈尔滨人们的生活中,成为他们的一种生活方式,那么,确实不负联合国授予哈尔滨“音乐之都”的美誉了。音乐节是凝聚人精神的地方,也是一座城市深度文化旅游的核心,通过音乐节,大家聚在一起,享受历史艺术人文成果带来的欢乐。希望每一座城都有一个自己的音乐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