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出一朵昙花 月饼代表我的心? 公输于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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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公输于兰 记忆中有两个中秋印象深刻。 上世纪70年代,刚上小学,一周5个夜晚随母住浦东单位集体宿舍,只在周末回到浦西的家与父亲团聚。一日晚饭后,宿舍里的人都聚在一起看电视,附属幼儿园的沈老师说要带我上街。她是宿舍里最漂亮的女人,回想起来长得有点像《滚滚红尘》里的林青霞。为了这,我曾经多次把那个经常将她打得鼻青眼肿还要来找她回家的男人锁在宿舍门外。那时沈老师不知何事被停职发配在食堂帮厨,宿舍里其他人很少跟她说话,母亲是她朋友,可那天在大庭广众之下,母亲也用力地使眼神示意我别跟着走。我抓着沈老师纤细的手指,一步一回头瞟母亲的颜色,最后还是走出门去。沈老师带我到镇上的食品店,给我买了一个月饼。这是我完整吃掉的第一个月饼。回去时经过一段两边是农田的路,她让我看月亮,说中秋的月亮最好看。以后,我凡是读到与月亮相关的文字,无论是鲁迅笔下照耀少年闰土和看完社戏坐大木船回家的孩子们的月亮,还是张爱玲那著名的“三十年前的月亮”,也无论是冷色调还是明亮而有暖意的,我脑海里浮现的,总是这个童年中秋的月亮。记得特别清楚的是,我吃的那个月饼上有一些刻字,唯有“伍仁”两字我认得,后来也就一直偏爱这个口味。 1983年的中秋,我大学生活最后的秋季,那天与异性第一次牵手。白天我们到植物园看菊花,晚上背着书包去南京路德大吃饭。回到学校,寝室里同学告诉我,我父母来了又走了,留下一个大饭盒。不用打开我也猜得出,里面应该有切成8个1/4不同口味的月饼,还有洗净的葡萄或切成小块的哈密瓜。家里每个孩子上大学期间,只要中秋不是周末,父母都会送去这样的饭盒,并亲手交到孩子手里。这一次他们没有等到我。当时我心里发誓,以后每个中秋节,无论我在哪里,都要给父母送月饼。 可此时,我突然发现,不给父母送月饼已经好几年,总觉得忙,叫快递送。有一次干脆代之以印着牌子和价格的月饼票。年老的父母一定是让票子上印的数额给吓坏了,违反因血糖指数偏高而月饼每年只吃一小块的习惯,整整一周,将月饼充了早饭。 这样的月饼,还能代表谁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