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艾滋病罪犯监狱揭秘 张育强 陈强 |
在福建山区的一个小村落,从2005年6月开始,单独改建而成的一座二层楼房里,成立了福建省某监狱直属六中队,专门收押艾滋病罪犯。 这幢小楼关押的都是在福建省被判刑入狱的男性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他们年龄在20岁至50岁之间,过半数的人是因涉毒犯罪,也有的是抢劫或敲诈勒索等罪,刑期短的2~3年,长的接近20年。10多名狱警在这里日夜管理着这些特殊的罪犯。 刚集中收押艾滋病罪犯之初,监狱安装了防护玻璃、防护栏等隔离设施和装备。谈话室里,罪犯和管理人员的谈话中间设了一道玻璃墙,每名管教民警都配备了厚厚的防护服。与罪犯谈话时,全副武装,穿上防护服就像防“非典”一般。 谈话室的玻璃墙挖了几个小孔,是作为通话用的。过了不久,管教民警发现,穿着防护服隔着玻璃说话“听的人累,说的人也累”。安全是有保障了,但与罪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却远了。罪犯根本不和管教民警谈,甚至还故意挑衅:“有胆,你就进来!”监舍里,时常会传出罪犯绝望的吼叫声和充满敌意的挑衅,罪犯违规率居高不下。 艾滋病罪犯感觉自己日子无多,便经常无故找管教民警的麻烦,企图利用人们对艾滋病的恐惧心理来要挟民警,逃避处罚。 罪犯李某因严重违反监规纪律,管教民警要对他进行关禁闭处理,他却死活不肯进入禁闭室面壁思过,还用最恶毒的话谩骂民警,将头死命往窗户上撞,头破血流之后,又挥舞沾满鲜血的双手威胁民警:“我没有错,绝不进去面壁。有种,你们进来抓我,来啊!” 血液传染艾滋病是最直接最可怕的,警察万一被他沾满鲜血的手抓破一丁点儿皮,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于是,管教民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与他进行了5个小时的长谈,终于让他明白了自己所犯错误的严重性。最终,他低着头,流着泪自愿走进禁闭室面壁思过。 罪犯在被告知感染艾滋病病毒后,往往表现得极易冲动,对未来充满恐惧,对生活极度绝望。因抢劫被判19年6个月的林某入狱时才19岁,服刑期间经常哀叹“刑期可能比命长”,对走出监狱大门不抱任何希望。他不参加学习,经常制造事端威胁警察,动不动就说:“你敢管我?找死啊?来啊,我咬你一口!” 此外,感染艾滋病病毒的罪犯极度敏感,身体上一有轻微的变化,便会异常紧张和惊恐。罪犯王某突然感冒低烧,淋巴结肿大,以为是发病了,情绪顿时失控,整天说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完了,完了。”惶惶不可终日。为了帮助他消除恐惧,狱医买来抗病毒干扰素,及时给他用药,及时加强营养。几天后,该犯淋巴结肿大消失,低烧退去,情绪才得以稳定下来。 罪犯对于艾滋病的恐惧,主要起源于对艾滋病的无知。为了教育挽救他们,管教民警把帮助罪犯正确认识艾滋病作为工作的重点,教育与宣传并重,消除了他们错误的认知,增强了他们抵抗疾病的信心和能力。 针对防治艾滋病知识专业性强、内容多和罪犯素质低等特点,管教民警采取集中授课,请专家办讲座,利用电化教育等教学方法,编写专门教案,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向艾滋病罪犯宣讲防治艾滋病的基本知识。给艾滋病罪犯专题授课的时间,每周平均达到6个课时以上,专业医生还定期开设讲座,正面回答关于艾滋病防治和如何提高自身免疫力的咨询。在管教人员的感化下,艾滋病罪犯都郑重地签名承诺:“艾滋病感染到我为止!” 感染艾滋病病毒的罪犯心态非常特殊,普遍的一个心理现象就是担心受到歧视,被社会和亲人所抛弃。为了缩短与艾滋病罪犯的距离,管教民警们统一脱掉厚厚的防护服,拆掉离心的玻璃墙,提出“哪怕有被感染的危险也要贴近罪犯”,主动缩小了与罪犯身体和心理上的距离,直接面对面与艾滋病罪犯谈话和交流。 民警还根据艾滋病罪犯不同的爱好和兴趣,寓教于乐,寓乐于管,组织他们打篮球、下棋、唱卡拉OK,为他们当裁判,与他们一起活动,积极参与。不知不觉中,管教民警与艾滋病罪犯之间的心理隔阂消除了。 中国青年报(张育强 陈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