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菜汤果,交关好吃 刘其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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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起,转眼又要快过年了。五十开外的上海人似乎都记得,当年还要按人头数计划供应年糕,排队买来了年糕,还不舍得吃,老母亲告诉我把年糕风干了,在将要裂开前,浸在水里,可以保存很长一段时间。有的时候,还省下来,爆年糕片作为我们小孩子的零食。 老母亲平时吃籼米,省下粳米,在过年时混在糯米粉中用石磨磨成粉。这样的粉不像糯米粉那样软,但又比纯粳米粉硬一些,吃口好极了。过年前一个月,老母亲就浸了粳米。她说时间越长,粳米粉就像糯米粉一样软,吃口就好得多。恐怕水发臭,还要经常换水。过年前一个星期,就用石磨把米磨成粉。在石磨口上扎了一个面粉袋,让粉浆流到面粉袋里去,面粉袋把粉浆沥干后,就成了很湿的粉末。老母亲将粉末放在蒸笼里蒸熟了,取出后,再用石臼把它捣韧了,做成年糕。 老母亲还有个绝招:因为糯米太少,就磨了不少粳米粉。过年时,舀一些蹄髈汤、鸡汤掺和在汤里,但更多的时候,就是一般菜汤。那时味精也不舍得放,就放一些鲜酱油。接下来,当汤煮沸了,就像做面疙瘩似的,把粳米粉调和了用调羹一勺一勺舀到锅里。这时还不能动它,因为还没有成形前,一动就糊了。等到这粉块浮上来的时候,就是熟了。因为里面一般都放好多菜,宁波人就叫它为“菜汤果”。 现在的条件好了,一年四季都有年糕吃。儿子、媳妇的嘴很“刁”,而我那个宝贝孙子嘴更“刁”,似乎吃什么都没有什么胃口。我想起老母亲当年的绝活,我提前磨了粳米粉,也做起了“菜汤果”给小孙子吃,谁知小孙子吃了一碗还要一碗,儿子、媳妇吃了以后,也觉得味道不错。因为这个在外面宾馆、饭店里,是吃不到的。物以稀为贵,越是吃不到的,越觉得好吃。“菜汤果”比年糕更软,因为它没有捣过,吃了比年糕容易消化;它又比面疙瘩硬,因为粳米粉的颗粒结构比面粉重而紧。我用的是老母鸡炖煨的高汤,这样味道就更美了。加上菜心,真正是个名符其实的“菜汤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