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一言“戏说” 司马心 |
戏说古人之风,据说已始浸淫当代之史。“端出王关戚”的政治内斗,戏说成戚才子欲以一部《红楼》染指“公主”,而老江青再演棒打鸳鸯的狠手戏;逼死贺老总的残忍缘由,戏说成贺夫人薛明对于叶群的一个白眼……于是人们要说,一部当代史,墨迹未干,其人犹存,怎么就来戏诌笑谈,那“胆子”岂不是太大了一点? 但也有有识之士论曰,对于当代史的玩弄,岂只是一个戏说而已,不少的书摊报亭之中,业已充斥着由“戏说”而成“胡说”的“出版物”,说其“胆大”,斥其“妄为”,远不是一言戏说可以遮盖的。 这大概是有道理的。比如写反派人物的一命呜呼,就有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有“史”记一代巨逆陈公博之死,说他朗笑而赴刑场,缓步找了棵“铁骨铮铮”的菩提,从容整衣,盘腿而坐,高声而曰“此处甚好”,然后从容饮弹。这样的生死度外,如此的视死如归,几乎要叫人不敢相信那汉奸的真伪!然而打开信史一看,陈逆之死,并不那么漂亮,而这一段关于临刑的“悠然大度”,尤其是“此处甚好”的笑归之声,却明明是瞿秋白烈士刑场上的朗言大行,不知如何给人“目击”了去,再硬生生安在了国贼头上——这不是“胡说”么?! 除了胡说奸逆而外,还有胡说伟人的。例如曾担任过中央警卫部队的八三四一,竟也被拉扯到某些“纪实”之中,说那番号,正合了毛泽东一生之数。那八三,是伟人的寿数;而从遵义会议到领袖正寝,不正是掌权了41年么?更有甚者,今天说这“天数”,是当年苏区富田事变时一算命先生告知“毛委员”的,明天又说那玄机,乃中央进京之日“西山那边”某老道向伟人面授的机宜云云。这真是将无由的巧合,变成了传奇的“宿命”;又将迷信的色彩,强加于笃信唯物论的共产党人头上——这不是典型的“胡说”,又是什么呢? 其实最离奇的胡说,还在于近年来对于一些公案的揣测。例如月黑风高“九一三”,便已有了林林总总的“揭秘”,说是那天夜里,三叉戟上并无那对夫妻!什么根据呢,说是在温都尔汗那烧焦的女尸口袋里,掏出过几枚什么药片,而“推断起来”,像她那个年龄,已不会再服那劳什子了,所以“进一步推断”,那女人“可能”不是“主任”,所以另一具烧焦的秃男之尸也“可能”不是那“永远健康”!请看多么荒唐的“根据”,请听何其妄然的“推断”!凭两片十分可疑的“药片”以及完全不着边际的“逻辑”,居然也来洋洒。而这一切,又据称都是听一个洋人说的,舶来给国人看——那就真是原来意义上的“胡说”了! 从“戏说”到“胡说”,确看得出某些“史家”铤而走险的轨迹,所以友人之间,也有提醒注意他们的“意在沛公”以及“弦外之音”的。我的脑海里,倒没有这么一根弦,认为他们不见得是要翻什么案,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又来搞“一大发明”。只是如此的大胆、这样的妄为,仅仅说一句“财迷心窍”就可以解释得了吗?只能求教于读者诸公惠眼明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