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有学人风范
朱先生是海内外知名的大学者,可在复旦学子眼中,他又是那么普通。一名复旦毕业生回忆:“记得复旦岁月中,总有朱老师穿着短裤、骑着自行车穿越北区的场景,那时候朱老师70多了。还有,朱老师的课上,嬉笑怒骂,指点历史的场景。”
朱维铮教授治学严谨、功力深厚,许多著名学者均表达敬重之情。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陈子善说:“听先生聊天,古今中外,真是胜读十年书。先生博学慎思,敢讲真话,尽到了一位正直的史学家、经学家应尽的学术责任,先生走好!”厦门大学历史系教授易中天评价说:“先生脾气大但架子不大,骨头硬却内心柔软,可谓既有风骨又很谦和,极具学人风范。”
复旦大学文博系主任杨志刚是朱先生的学生,他表示,朱先生的脾气很大,但对学生,除了课业上的责难外,一直平易温和。他求学时常去朱先生家请教问题,“朱老师经常躺在床上跟我聊天,一点架子都没有。这种言传身教的机会,太难得了。”
复旦大学哲学系教授李天纲也是朱维铮的学生,他回忆起1986年的一次会议:“那是一个中国文化史研究的重要会议。朱先生要我们都写一份会议纪要交上去。结果每个人的纪要都被朱先生用红笔划掉了三分之二。他告诉我们,历史系的人写文章一定要做到‘陈言务去’。这句话我受用终生。”
探求历史真相
在朱先生晚年的重要著作《重读近代史》中,他这样写道:“多年来我重读近代史,便尝试从逻辑与历史相一致的角度,清理若干历史积疑的实相。”在朱先生看来,中国近代史的开端应该从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上推至明朝后期。他还把徐光启定为“中国中西交流第一人”,花大力气编撰与徐光启交往甚密的西方传教士利玛窦的著作《中文著译集》。
朱维铮教授被查出身患癌症后,依然坚持上课。上学期的一堂通识课《历史上的中国与世界》是朱先生的最后一课。同学们回忆,那天,先生坚持不要他人搀扶,自己走到三楼的教室。在课上,他给了所有学生一条建议:改变观念。国人的世界观大多还停留在孔子时代,甚至不如李鸿章、魏源等人。“我希望不虚此生,开始探索从孔子到康有为、章炳麟那一串‘死者’,到底在中国思想文化历史中间留下怎样痕迹?”这是朱维铮留下的一句话。他在学术界、思想界奋战了半个世纪,果然不虚此生。更可贵的是,他的一生,都在纯粹地治学、做人。
本报记者 张炯强 实习生 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