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前景一片灿烂

　　杨尚方急问：“你知道我们银行最近发生了什么吗？黄津知道吗……”袁玄打断了他说：“怎么不知道？黄助理一直在关心你们银行的动态！他说一些人可能有政治背景。他要我转告你一句话：发生天大的事，在他回上海之前，你都得稳住，以静制动！明白吗？要他们知道，针对淞桥，就是针对褚主任！”

　　仿佛坐在过山车上。大半天功夫内，从峰谷，转到了峰巅；又从峰巅转到峰谷。或许转得太快，或许，情况实在严重，褚京生不会倒，但他却有可能会成替罪羊！所以依旧处于无边的惶惑中。

　　那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一团撕破了雾嶂的火光，使一车子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司徒湄他们四口子真的和死神打了一个照面！谁是凶手？这难道会成为有助于毒瘤的割除的“一件事”吗？目标是谁？谁是凶手，很清楚，具体的执行者，也不是我应该费心的，重要的，是自己的态度。对付豺狼，只能用豺狼的手段，否则，就是纵容罪犯，将对不起金都银行同仁，对不起甄老，对不起今晚代她去死的那三名无辜！她心里堵满了如此这般横下心来决战的冲动。

　　这件事，也震动了桂志杰，一个通宵，便将车上讨论的，资金投放中，如何向中小民营企业倾斜的一系列建议，写成了报告。因为作为金都银行管理部门的建议，必须经过杨尚方转交市金融管理部门。正待与杨尚方联系，胡德麟的电话来了。传达的就是因缪传礼自首杨尚方所下达的那几条指令。司徒湄机械地聆听着，脑子里转的，却是赵安东及其一家的祸福，说不清是得救了还是可以喘口气了，说不清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哭一场！胡德麟的电话挂断了，这样一个疑问却闯进了司徒湄的心头：姓缪的为什么这一天去自首？是楚未甘执著追踪的结果，还是和昨晚断头路上的车祸有关？司徒湄机械地把胡德麟传送的那几条，转达到各部门，直觉告诉她，对于她来说，又将面临许多变数，应该采取私人银行部和我司徒湄应有的应急措施。当然，桂志杰所写的调查报告和建议，必须按计划，派交通员送给杨尚方。

　　这时候，杨尚方已经收到胡德麟转发的柴露莹的博文，已经得知司徒湄他们这份报告的来龙去脉。这何止是对制造这次车祸黑手的警告，分明是对他权威的公然挑战。她居然把我统筹安排，周密部署，明确分工之类的调查要求置若罔闻，我行我素！怎么办？同意上报？同意放弃竞争，把脑袋伸进枷锁？不送？怎么答复？眼下，我活脱是个败军之将，哪有丝毫谈判的条件？压下，拖延？没有用的。他们往甄求真那儿一送，被动的还是我。

　　杨尚方撂下它，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转出了黄津的关照。天大的事，也得稳住！送，照送不误，而且加上被胡德麟核实了的有关贲承灏的材料，马上往上送。这才印证我对警方说的那句“我们也正在调查贲承灏”的表态。此举正是展现我的姿态、人格、思想境界以及我的工作能力和魄力的机会！他即刻握笔签署，交付办公室胡德麟用最快速度复印送出。得知这结果，司徒湄也委托特快专递，将调查报告送到了南湖别墅甄宅，并向方蓉芝打了一个电话，说明她没有亲自送来的原因，一是一时三刻安排不出时间，二是希望甄老先看看，再约时间去听他的指导。方蓉芝还没有电话约她，黄津却从北京返程了。

　　杨尚方立刻约黄津在梦非梦见面。他没有想到，乾坤扭转就在这一面！拥有一座老金矿的天宝股份有限公司，要成为金都银行的战略投资者了，出资五十个亿成为金都银行的第一大股东！褚主任褚京生牵的线，其背景、其意义不必道破！难怪，袁玄在电话里说黄金是最佳的选择！谁不知道黄金是永远的货币，永恒价值的体现物，经济危机中最可靠的硬通货？他的心，却被黄金的光泽照得通亮！仿佛正在滔滔洪水中挣扎，突然间送来了诺亚方舟！黄津说，司徒他们揭底的事，你只要在贲承灏和贝茹丫这里控制住，完全可以给天宝金矿联姻这一大动作对冲掉的！褚主任亲自帮你们创造这种条件，容易吗？都到门口了，哪允许人家打横炮，把这样的财神爷吓走啊？这可是拆褚主任台的事，不是狗胆包天吗？

　　金都银行和他杨尚方，前景一片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