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心里十分忐忑

　　听朋友说在上海的工厂打工，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三千多块的工资，小涛就带着玉罕来到了上海。可是来了之后他们才发现他们的学历太低，只能去一些小工厂、小作坊做工。每天要工作十几个小时，工资也很低。

　　小涛在遇见安德瑞的那条小街租了间八九平方米的小屋子，用自己以前做生意赚的一点钱做本钱，开始做贩卖盗版光碟的生意。因为生活的艰难和琐碎，玉罕和小涛之间的争吵渐渐多起来。

　　有一天，玉罕在公交车站上看见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掉了钱包，就捡起钱包追上去还给他。中年男人谢了她，主动跟她聊天。得知她是来自云南的傣族姑娘，就问她会不会跳舞。玉罕说自己从小就是寨子里最会跳舞的姑娘。中年男人很高兴，说自己是一家云南餐厅的老板，请她去自己店里上班，晚上七点到八点半为客人表演傣族舞，其余时间帮着干些别的活，每个月有两千元工资，还能拿到一点奖金。

　　遇见安德瑞的前一天晚上，老板带着玉罕去钱柜唱歌到很晚，最后还开车把玉罕送到住处。小涛问她为何半夜才回来，她如实说了，小涛火冒三丈，说她背着他出去跟别的男人鬼混，对她又打又骂闹到后半夜。第二天，玉罕没敢去上班，请假在家做好了饭菜等小涛回来，哪知道他喝得醉醺醺地回来，进了门就开始找碴，后来还拖着她出门，要她带他去见那个野男人。就这样，他们在弄堂口遇见了安德瑞和蓝曦。

　　从那之后，小涛就开始疑神疑鬼，硬要玉罕辞去餐厅的工作。玉罕不肯，他就带着人去餐厅里闹，最后餐厅的人报了警，小涛被抓进了拘留所。玉罕无奈只好辞职。岂料小涛回来之后，居然提出要分手，之后就住到外面去了。玉罕四处打听寻找，那天晚上终于在网吧里找到了小涛，然后对他苦苦哀求。可是就像当晚安德瑞和于果看到的那样，她又一次受到了粗暴的拒绝和侮辱。之后，小涛回到他们租的房子里取走了所有的东西搬走了，手机号也换了。玉罕受了刺激大病一场，因为交不出下一季的房租，房东要她马上搬走。收拾行李的时候，她发现了安德瑞给她的名片，想起这个曾经两次出手相助的外国人，就按照上面的地址打听着找到了浴室。

　　知道了玉罕的遭遇后，于果和小勃都很气愤。安德瑞问玉罕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玉罕说自己不想回家乡，留在上海又找不到工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安德瑞给她一些钱，说先帮她找个临时住处，再帮她找工作。玉罕感激地看着安德瑞，说觉得他像一个人。安德瑞追问自己像谁，玉罕居然说觉得他像阿爸。安德瑞闻言哭笑不得。

　　这天晚上蓝曦果然没来浴室。等到浴室关门，安德瑞立马跑去蓝曦家找她。听说她刚刚送走的客人正是谷晓唯夫妇，安德瑞心里十分忐忑。蓝曦明白安德瑞在担心什么，故意装作生气跟他开了半天玩笑。了解了玉罕的情况之后，她却因为曾去云南山区支教的缘故对玉罕格外同情，提出愿意让她在自己家里暂住。蓝曦的通情达理和善良大度令安德瑞十分感激和欣赏。

　　安德瑞离开前，蓝曦告诉他谷晓唯报社要出一份世博会专题的副刊，晓唯负责一个整版，所以想找一些既新鲜有趣，又有一定社会意义的选题。安德瑞的公益浴室最近在网络上挺火，所以她想来采访。

　　第二天，蓝曦真的把玉罕接到了自己家里，像对待家人一样照顾她。玉罕每天在家把房间的每个角落打扫得干干净净，还主动去市场买菜回家烧饭。蓝曦原本担心玉罕住在家里会影响儿子复习功课。可是玉罕很识相，只要奔奔在家，她就会去浴室里帮忙，晚上睡觉时才回来。

　　谷晓唯后来又去浴室找过安德瑞谈采访的事。见她的态度十分诚恳，安德瑞允许她在浴室里随意采访。谷晓唯采访回去写了半个版面的报道发在了世博会专题副刊上。报道发表的当天，她打电话给蓝曦，说她发现晨曦家园浴室能够从一个非常独特的侧面展现出世博会给上海精神文明带来的提高，体现出上海包容开放的城市精神和最纯粹的志愿者情怀。所以她准备把浴室作为一个点，选取几个典型的人物，追踪报道他们在世博会期间的情况。蓝曦觉得谷晓唯的想法不错，心里却隐隐有些说不清楚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