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忍不住叫一声“有办法了”

　　辛运大下巴一抖，不由动粗口：“阿涛，逮她起来。”“不行呀。”周涛否定，“若将她刑拘，一定牵涉到你，抓她不抓你，那怎么行？”辛运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半晌，猛地一拍沙发扶手：“妈的，将她做了。”“别，别。”周涛一吓，“辛叔，这可千万不行。不管咋说，眼下只是一起责任事故，做她就是故意杀人，千万使不得。”

　　辛运无可奈何。周涛失神地望着桌上的报纸，突然《精神病的纠纷》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忍不住叫一声：“有办法了！”辛运忙取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有40万元，给小匡他们用。”

　　夜晚，华灯初上。水波和《龙阳日报》记者陆天浩坐在龙阳市新建的波特曼大酒店一楼咖啡厅里。

　　向公安局报案同匡警官谈话后，想起常在报纸上看到的一些官商勾结、贪污腐败的报道，水波似乎觉得姓匡的有问题。她很想找个人谈谈。找谁呢？她想起她获救后采访她并写了《印度洋幸存者》的《龙阳日报》记者陆天浩。虽然只接触过一次，但印象中此人挺能干，文笔也不错。新闻媒体很重要。现在有不少事情就是首先在媒体上披露，引起社会关注的。如果陆记者能将“罗马人”沉没真相在报纸上披露，一定会引起轰动。她找出陆天浩名片，拨通他的电话。

　　咖啡厅里人不多，灯光昏暗，两人在靠窗的卡位上坐下。水波要了两杯摩卡咖啡。旁边位子上坐着一对男女青年。她感谢陆天浩写的报道。陆记者关切地说：“最近我听到一些传说对你非常不利，有些甚至非常难听，所以我很想同你谈谈。”“什么传说？”“我说了你别激动。”“你说吧。”“有说你在海上漂流由于恐惧、绝望精神受到很大刺激，得了经神病。”“哼！”水波冷笑。“还有更难听的。”“什么？”“说你狮子大开口，讹诈你们公司，提出要求赔偿3000万，还说不给就放火烧公司。”“砰！”水波忍不住将手中的咖啡杯往桌上上一放。飞溅的咖啡有的溅在陆天浩和她身上。“你——”陆天浩一怔。“呵，对不起。”水波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打招呼。

　　这时旁边桌上那对男女突然起身过来，女的双手按住水波，男的厉声命令：“别乱动。”水波和陆天浩都惊诧。陆天浩责问：“你们是谁？关你们什么事？”“她是精神病患者，十分危险。”男的说。女的说：“我们要带走她。”说着抓住水波一条胳膊，那女青年抓住另一条胳膊。一左一右，不由分说将水波架出门，上了一辆小汽车。

　　陆天浩目睹这一切，目瞪口呆。半晌，回过神来，不由喊一声：“你们这是绑架！”“喂，别乱叫。”身后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陆天浩转身见一高一矮两个男青年，拍他的是高个子。“你们——什么人？”陆天浩迟疑地问。“我们是市局的。”高个子掏出警官证。“公安局？”陆天浩诧异，“你们干吗？”“我们想请你去一下，”矮个子说。“你们知道我是谁？”陆天浩昂头问。“知道。”矮个子说，“《龙阳日报》记者陆天浩。”高个子严厉地说：“找的就是你。”

　　水波被不相识的一对男女押送到位于市郊的龙阳市精神病医院。搜去身上的钥匙、钱包和手机，被关进医院最高层六楼。这是专门安置有狂躁有危险行为的病人的病区。

　　她扫一眼，房间约10平方米，里面有一张病床、一个床头柜。一把椅子，房角有一个蹲的便池和一个洗脸盆。为防止病人受伤害，窗户安装了细密的铁栅栏，床架子也包了橡胶。天花板上一盏15瓦灯泡上面积满尘埃。昏暗的灯光映照下，一切更加阴森。

　　水波呆坐在床上。首先想到母亲，这么晚了，她知道她在这儿吗？她不会知道，甚至连想都不会想到。母亲接不到她的电话，没有她的信息，肯定为她担心。

　　“啊！啊！——”门外走传来精神病人的喊叫，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真让人毛骨悚然。天啦，谁能帮助我呀？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有个人鼓励、支持、安慰她。

　　这一夜水波在恶梦中度过，天不亮就醒了。天刚亮一会，门外走廊上响起车轮滚动的轰隆声，那是送早餐的。

　　大约8点30分，一个手持病历夹、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这是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戴一副金丝边眼镜，圆脸，面色白净，看上去文质彬彬。后面跟着一个年轻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