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楚楚光鲜体面

　　不是人人有机会与美国著名舞蹈家金杰·罗杰斯共舞，曾任白宫社交助理的约翰·高根就有这个荣幸。那是１９７５年１０月２日深夜，时任美国总统福特夫妇为来访的日本裕仁天皇夫妇举办的国宴已近尾声。天皇夫妇先行离开，福特夫妇仍在乐队伴奏下翩翩起舞。

　　留下来的嘉宾中包括罗杰斯，她是独自一人来参加国宴。总统夫人的手下把陪护任务交给了高根，他当时是海岸警卫队中尉军官，兼职白宫社交助理。

　　罗杰斯与福特总统跳过一曲后落了单，高根立即迎上前去请她跳下一支舞。舞毕，罗杰斯对高根说：“年轻人，你的节奏感很好，但肢体好像有些太僵硬了。”

　　“夫人。”高根回答，“那是因为我在腹部捆了一圈牛皮胶带，好让军礼服显得更合身。”

　　听到这个回答，罗杰斯仰头大笑，接着倾身对高根说了句悄悄话：“我晓得那个滋味，我们过去也拿透明胶带绑住屁股，好让裙子不起皱。”

　　时光荏苒，白宫社交助理也换了一拨又一拨，但他们的职责始终不变：在白宫宴请上协助总统夫妇陪伴、款待嘉宾，尽量让对方感到放松自在，尤其是在主人将注意力投放别处、难以周全之时。

　　去年１１月２０日，奥巴马在白宫主持总统自由勋章授勋仪式。９点４５分，１６名社交助理在东侧接待室集合，负责活动的社交助理、空军少校斯蒂芬妮·威廉斯向大家确认工作流程：“我们今天要接待２２０名来宾，包括１６名国会议员。１０点开门进人，门厅的迎接仪式１０点１５分开始，来宾１０点４０分开始在东厅入座。拜登副总统预计１０点５５分到，总统与总统夫人１１点进入。授奖仪式过后，蓝厅有３３轮照相，虽然有预订次序，但更重要的是保持队伍向前移动。假如有某名获奖者及其家属已经到齐准备好照相，最好就是让他们插队把相先照了，而不要耽误队伍行进。”

　　当１６名获奖者和观礼嘉宾从东翼入口排队进入时，社交助理们等候在各个角落招呼他们：“早安！欢迎来到白宫，请到东走廊另一侧接受外衣安检。”

　　“社交助理是来宾在白宫除了特工之外见到的第一个人，他们善于让访客感觉自己受欢迎。”白宫社交助理杰里米·伯纳德说。

　　没有任何额外收入

　　目前白宫军事办公室的礼宾协调官马克思·德布勒负责整个社交助理项目的运作，通常保持４０到４５名志愿者的规模。德布勒在每个军种——陆军、海军、海军陆战队、空军和海岸警卫队中各安排了一名由资深社交助理担任的项目经理，具体操作招聘和面试工作。对候选者的要求是：单身，少校或中尉军衔，军中职务时间安排较灵活。

　　应聘者通过德布勒的面试后，还要经过冗长的背景调查，直至确认历史清白。德布勒负责给所有社交助理发送“未来一周行程”，列明每项宴请活动需要各军种出多少人。每名社交助理平均一个月需要招待2到4场活动，１２月是最忙的时候，次数会是平时的3倍。

　　鉴于条件苛刻，大多数社交助理只能服务几年时间，之后会因为结婚或调任等原因离职。除了军队正常发的薪水，社交助理一职没有任何额外收入，可以说就是一群仅有体面没有报酬的“临时工”。

　　工作繁重尽忠尽责

　　１１２年以来，社交助理们一直在白宫各种宴会上尽忠尽责扮演“绿叶”。他们穿梭在平民百姓难以踏足的国宴，与政要名流摩肩接踵，看上去光鲜体面，实际上工作相当繁重。

　　在白宫社交助理的工作日程里，款待高级别外宾的国宴无疑是要求最严苛的任务。国宴一般包括总统夫妇、主要嘉宾隆重进场、繁琐精致的晚宴、餐后助兴表演、舞会等一系列仪式，每个环节都需要社交助理发挥作用。

　　一场国宴款待的嘉宾至少９０人，克林顿当总统时曾在南草坪支起帐篷接待７００名来宾。社交助理必须分工明确，并懂得灵活应变。

　　跳舞是社交助理的必学技能。在约翰逊总统宴请英国玛格丽特公主时，社交助理艾伦·默滕曾态度从容向公主邀舞：“殿下，您愿意跳舞吗？”他得到爽快答复：“我很乐意！”

　　服役于陆军的朱莉·迪恩曾担任福特与卡特两任总统的社交助理。她说，女性社交助理一般不主动与男宾跳舞，除非来宾发出邀请。

　　社交助理常常是一些小意外、小插曲的见证人和处理人。在迪恩参加的一次国宴上，参议员约翰·华纳的影星女友伊丽莎白·泰勒腿伤复发，迪恩把她带到福特总统私人医生的房间说：“医生，这儿有条腿要您处理一下。”

　　在小布什总统举办的一场宴会上，好莱坞女星杰米·李·柯蒂斯的晚装拉链出了问题，她躲进门房，两名社交助理为她修好拉链。

　　适应不同总统风格

　　在不同总统任内，社交助理享受的待遇略有差别。尼克松和福特任内，嘉宾在楼上参加宴席时，社交助理被安排在楼下由海军主管的总统餐厅享用正式大餐。在卡特任内，总统手下用冷餐招待社交助理。

　　服务过不同总统的社交助理需要适应宴请风格的变化。来自陆军的社交助理克里斯蒂安·霍夫回忆说，克林顿的宴会总是开到午夜后，而小布什只跳一支舞就上楼休息；作为主人，克林顿时常迟到，小布什则总是准时。

　　海军陆战队军官查克·罗布曾是约翰逊总统的社交助理，后来成了总统女婿。约翰逊希望所有嘉宾都有机会与总统共舞，所以总是不停换舞伴。罗布回忆总统换舞伴的规程：“他会用右手给某个社交助理打个手势，对方就会立即把总统替下来。从礼节上看，这样做似乎不得体，但我们都按照训练行事。”　  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