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挺卡”到“反卡”
1949年,哈夫塔尔出生在班加西,其祖父曾在意大利殖民军中任少尉,父亲则在二战时加入英国军队。也许是受长辈的影响,少年时的哈夫塔尔选择进入伊德里斯王朝开办的少年军校就读,之后又进入班加西军事学院学习。从班加西军事学院毕业后,哈夫塔尔正式开始了自己的军旅生涯。
在军中服役期间,哈夫塔尔先后被派往意大利、土耳其接受军事训练。由于受到阿拉伯民族主义思想影响,哈夫塔尔对腐朽的王朝政府极为不满。1969年,卡扎菲发动政变,推翻伊德里斯王朝,哈夫塔尔就是追随卡扎菲的自由军官运动成员。1973年,埃及和叙利亚针对以色列发起雪耻之战,哈夫塔尔自愿加入志愿军,奔赴苏伊士运河东岸,与埃及军队并肩作战,抵抗以色列坦克兵团的轮番进攻。哈夫塔尔的举动让卡扎菲对其刮目相看,很快便当上了利比亚军队总参谋长。
不过,哈夫塔尔与卡扎菲的“政治蜜月”没能维持多久。上世纪80年代,卡扎菲执意卷入邻国乍得的内战,哈夫塔尔虽然厌战但不敢公开表露不满情绪,只是选择回避。据哈夫塔尔回忆,卡扎菲之所以出兵夺取贫瘠的乍得北部奥祖地区,是希望获得当地的铀矿资源,以便效仿以色列拥有核武器。卡扎菲没想到的是,缺兵少将的乍得居然坚持抗战多年,并依靠法国军援逐渐扭转战局。面对不利战局,卡扎菲严令哈夫塔尔坐镇前线。可是,利比亚军队依然在1987年遭遇惨败,哈夫塔尔也成了乍得人的阶下囚。
为了面子,卡扎菲声称“乍得战俘营里没有利比亚人”,甚至否认军中有哈夫塔尔。哈夫塔尔和千余名战俘就此成了“反卡分子”。
被指“美国代理人”
上世纪90年代,为了打击卡扎菲政权,美国中情局说服乍得政府释放利比亚战俘,并将这些人安置在乍得首都郊区的营地受训,然后向利比亚渗透。哈夫塔尔则被中情局接到美国定居,成为中情局的卡扎菲问题专家。2011年初,利比亚爆发反卡扎菲运动,哈夫塔尔被中情局的外围组织安排回国,负责指挥“国民军”的几个主力旅。经过8个多月的鏖战,卡扎菲命丧苏尔特。
卡扎菲倒台后,哈夫塔尔在利比亚新政权里一度威望颇高,被推举为武装力量总参谋长。然而,在随后瓜分利益的政治漩涡中,哈夫塔尔受到许多攻讦,甚至有政客以他经常穿着卡扎菲设计的“大黄迷彩服”为由,指责他想复制卡扎菲的“极权时代”。事实上,“后卡扎菲时代”的利比亚中央政府软弱无力,各地宗教民兵拒绝政府收编,民兵武装与许多部落的矛盾也逐渐激化。
2012年2月,手握兵权的哈夫塔尔呼吁解散缺乏权威的国民议会,组建新的“总统委员会”,并声称“可能考虑接管国家最高权力”。这番如同“政变预告”般的言论引发外界担忧。2012年9月,驻班加西的美国领事馆遭到恐怖袭击。外界分析认为,这起事件标志着利比亚宗教势力和世俗阵营间的“意识形态战争”进入白热化。哈夫塔尔随即发起名为“荣誉行动”的政变,控制了包括班加西在内的利比亚东部地区。这也间接坐实了批评者们对哈夫塔尔是“美国代理人”的指控。
不会放弃夺权使命
尽管利比亚政府指责哈夫塔尔非法政变,但哈夫塔尔却逐渐获得了部分政府军和部族武装的支持。如今,成功进军首都的哈夫塔尔向西方记者表示,在利比亚“彻底根除恐怖主义”之前,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夺权)使命”。而在此前《中东日报》公开的一份访谈中,哈夫塔尔宣称他不寻求权力,但“如果群众有要求”,他可能会参加总统竞选。
卡塔尔半岛电视台分析称,利比亚现阶段需要像哈夫塔尔这样的强人,因为瘫痪的国家机器无法管控大批民兵军阀。据报道,来自西部兹利坦的柏柏尔人在首都等地设卡收税,肆意盘剥,首都市民中流传着一则笑话:柏柏尔人连动物园里的大象也不放过。控制着北方港口米苏拉塔、拉努夫角的民兵则依靠石油输出收益大肆扩张势力,他们自认为在倒卡战争中立功最大,不把其他势力放在眼里。而在扎维耶,武装民兵与部落武装为了争夺油田控制权打得不可开交。这些势力都是哈夫塔尔需要面对的“绊脚石”。
众所周知,包括利比亚在内的中东和北非国家带有浓重的部落政治色彩。很多利比亚人对国家、主权和边界等观念淡漠,起源于游牧途中依赖家族势力保护成员安全的部落自治深入人心,这也导致国家政府的约束力不足。许多西方媒体因此质疑哈夫塔尔是否有能力解决利比亚目前的政治困局,引领利比亚变成“另一个(富庶的)阿联酋”,而不是“第二个索马里”。 雷炎